“什么?影门?”
夜下,三秀药庄的茶室里,修名一脸震惊地看向师父三秀,端起茶杯的手也没忍住微微一颤荡出了些许温茶,他索性将茶杯放下继续向师父三秀问道:“可影门当初既已答应放儇玉姑娘走,如今为何又要找上门来?”
“还能为何?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罢了!”此时的三秀已是苦恼不已,见徒弟竟还在关心这个问题,自是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嘟囔道。
“看来这影门并非诚心要放走儇玉姑娘.....影门向来神出鬼没,民间只有口口相传但真正见过他们真面目的寥寥无几,且听说他们如同一张无形的网隐匿在中原大陆诸国,不管是达官贵族还是三教九流,只要被他们盯上皆是难逃一劫......”很快冷静下来的修名一边拿着抹布将桌上洒落的茶水擦干,一边又继续自顾叹道。
“别说了,为师听得更加头疼了!”只是不待修名凝神说完,三秀便又开始揉着太阳穴烦躁起来。
“师父,您既不忍心将身中奇毒的儇玉姑娘赶走,那就只能寻求外援保全药庄。”看着师父一脸愁容,修名垂眸思索片刻才道。
“外援?我们招惹的是影门,这个时候谁敢来帮?”听到徒弟的话,三秀非但高兴不起来反倒无奈地摇起了头,继而叹道:“就算我们去求救司徒县令恐怕也无济于事了,倒不如明日一早开始将庄中的这些孩子安排出去,也免得让他们跟着一道遭难。”
“师父先莫急,此事尚不能惊动官府,毕竟红华夫人与儇玉姑娘二人身份不清不白,到时面对县令大人的盘查我们不知如何作答反倒弄巧成拙。师父不如冷静下来再仔细想想,眼下在这南境还有谁能救且也会出手搭救三秀药庄的?”修名见师父现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态,倒有些哭笑不得,虽说影门可怖,但三秀药庄也尚未到生死关头。
“颜宗?”经修名一番提醒,三秀仔细想了想才惊喜地瞪大双眼,但很快又摆了摆手撇嘴道:“不行不行,为师绝不可能拉着这张老脸去求他!何况你方才也说了,那姐妹二人身份不明,颜宗不比司徒县令聪明?以他那多疑的性子,指不定到时还给药庄安上个什么罪名!”
“师父,这么多年了您还不了解宗王?念在师姐的份上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向药庄发难的,就算是先前回风师弟这么大的事,宗王不也未让药庄受到一丝牵连吗?再者师父于他有救命之恩,如今他又心悦师妹,就更没有理由不帮药庄了。”修名不紧不慢,依旧耐着性子向师父三秀说道。
“你可真是想得周到,将你师妹牵扯进来作甚?”修名所言虽确实有几分道理,但三秀却又睨了他一眼,拉下脸训道。
见师父不悦,修名苦笑着垂下了头,不敢再多言。
“可你也说这影门厉害得连达官贵族都不放在眼里,他宗王前来不引火上身?”而后三秀又转而担忧问道。
“师父,影门的根终归在西月国,而宗王既是当今圣上的弟弟又手握重兵,他们要得罪宗王恐怕也得掂量掂量。”
“这么说来,还真是只有宗王能救我三秀药庄了,可他如今在南应府的玄城,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这马车来回再快怕也得耽搁一两日吧?但愿那影门不会行动得如此快。”
“我们的马车再快哪能快过军中的传信官?”修名再次温雅地笑了笑,又道:“师父难道忘了木城还驻扎着一支宗王军?以师父与宗王的关系他们不会不管的。”
经修名如此说,三秀不禁暗松了一口气,不过想到先前因徒弟的事与宗王关系僵化,而现在自己又得豁出一张老脸去求那小子,他心中自是不快。可眼下别无他法,为了三秀药庄以及庄中这些无辜孩子的性命,脸面又算得了什么?
翌日一早天未大亮,修名便匆匆拿着三秀亲笔写给颜宗的求救信赶到军营,奉命驻扎在木城的将领也是宗王手下的一名悍将,名季吾,这季吾将军从修名口中得知三秀药庄被影门盯上后也不由得大吃一惊。
如修名所料,宗王军上下谁都知晓他们殿下与三秀药庄的关系,遂季吾将军自是不敢怠慢当即让传信官快马加鞭去往玄城送信,又派出数名身手较好的将士乔装打扮跟随修名入药庄,早做防备。
修名谢过季吾将军便带着那几名将士从军营回到药庄,安排他们住下后并未去找师父三秀,而是先转向儇玉所住的小院。
“呦,我当是谁,原来是修名先生呢!”
一进小院,却见到红华夫人也正从屋里走出,她那妩媚的笑声顿时令修名忍不住眉头一皱。
匆匆打过招呼后,红华见修名欲言又止,她也知晓当前不是玩闹的时候遂将他请进了屋。
听完修名的话,红华与儇玉面面相觑,连同站在一旁的曾思也是既惊诧却又看着儇玉隐隐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