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蒙国的上官府里,一位宫廷御医在为仍旧卧病不起的英晏把了脉后却是一脸愁容,摇着头走出了厢房。
“徐御医,这病如何?”紧跟出来的上官九疑将那位御医拉到院中,急切问道。
“唉,这位小公子本就身弱,加之又有心病导致气郁内结,常言道身病可治,心病难医呀,若不解心结怕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那御医先朝上官九疑施了施礼后,才又摇着头无奈叹道。
以他行医经验,这位病人怕是没多少日子了,只是看着国师一脸担忧他也不敢明言,遂只是委婉道出。
“当真,没有其他办法了?”上官九疑一听顿时心灰意冷,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中也蒙上一层阴霾。
自英晏得知了自己父母的尸首遭西月寒王凌辱,一时悲怒交加口吐鲜血之后便一病不起,连着大半个月不见好转令不知情的落英也跟着忧心忡忡。上官九疑将玄蒙国中的大夫都请了个遍,还到国君应野面前求了御医,可如今连御医也道出英晏是心病所致,他心中备感无力。
上官九疑也算是看着英晏长大的,又是英晏的老师,他自然清楚以英晏较真的性子,这道坎怕是难过,且如今也几乎全靠药来吊着他的命。
“下官也不明白,这位小公子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沉重的心病?这般年纪本该是心高气傲,无忧无虑才是啊!”那御医自是不知英晏的真实身份,遂无可奈何地再次摇起了头,疑惑叹道。
随后,御医还是开了一张处方,上官九疑道过谢后便让管家将其送出府。而自己又浑浑噩噩地回到英晏的房间,看着床上那个又病瘦得不成人形的少年,上官九疑不禁悲上心头,泪眼朦胧。
后厨里,正在亲自为英晏熬补汤的落英也是愁着那张倾国容颜悲伤出神,不知不觉眼泪再次如珍珠般滑落。刚得知兄嫂们的事后,侄儿英晏又好端端地病倒了,她自然也跟着难过担心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恢复回来的气色又再次憔悴不堪。
“姑娘,方才宫里的御医来过了。”这时,丫鬟阿秀突然跑进来,向落英回道。
“御医来了?可有说什么?”落英听闻急忙擦拭掉脸上的泪珠,转身问道。
“不知道,只与大人匆匆说了几句后留下药方就离开了。”阿秀摇了摇头,看着姑娘那双流盼清眸又红肿起来,继而关切道:“姑娘,您又哭了?英晏公子还病着呢,您可得保重身子呀!”
“我没事,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去就回。”落英冲阿秀强颜欢笑着嘱咐完便急步走出后厨。
“九疑老师,您哭了?是不是我时日不多了?”昏睡了一觉才醒来的英晏恰好见到上官九疑正眼含着泪水望向自己出神,他反倒露出一个释然的笑。
见到英晏醒来,上官九疑忙坐到床边拉着他枯瘦无力的手劝慰道:“英晏,事已至此就莫要再折磨自己了,老师答应你,阆国的仇,你父皇母后以及皇叔的仇,日后我都会一笔一笔向西月国讨回!无论如何你要好好活下去才能等到大仇得报的那天啊!”
“多谢你九疑老师。”听着上官九疑的承诺,英晏眼眸中也感动得泛起了泪花,他苍白的柔唇再次勾起一抹笑意,可随后泪水夺眶而出从两边的眼角滑落下来,脸上也现出悲愤交加的神色继续哭道:“可一想起父皇母后不但惨死在敌军面前,死后竟还遭到那寒王的凌辱,学生....学生就.....咳咳.....”
话未完,英晏便一口气上不来急声咳起,上官九疑赶忙将他扶起身轻拍着后背,又将一旁的温茶递来喂其饮下半口,胀红着脸的英晏这才喘着气倚靠在自己老师怀中,再也说不上半句话来。
上官九疑也知眼下说再多的安慰话也无济于事了,只得无言地继续轻抚着他瘦薄的后背暗自叹气。
直到下人将药熬出,待英晏服下大半碗药汤又昏昏睡去后,上官九疑才沉重地走出厢房,而他才走出小院,守候在院外的一名暗卫急步上前问道:
“上官公子,您与公主吵架了?”
“什么?”莫名被这么一问,上官九疑愣了愣,但很快他又心中一沉,震惊问道:“落英来过了?”
“方才公主跑进院,但很快又哭着跑了出来,上官公子您......”不待暗卫说完,他眼前的那道白影便已奔离而去。
应上官九疑的吩咐,尘冥带着另两位暗卫又在外四处寻医找大夫,遂只独留一名暗卫在府里看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