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这样啊。而且失败得一塌糊涂。”
太宰治不满地说。他难得露出噘嘴的模样,看起来简直和任何一个在为社团、为朋友、为学习烦恼的小孩子一模一样。
然而他说出的话语却十分可怕——是坑掉一个对港黑的走私渠道伸手的组织时,将对方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事情,并且抱怨着:
“托他们的福这次又没能死掉,真是好无聊啊。”
他抱怨着收尾、盘问、报复的事情,让织田作之助微微出神。
这人做事时,似乎是与失败无缘的。织田作之助想。
在港黑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作为太宰的敌人,最大的不幸就在于,他的敌人是太宰”。
太宰治这个人,被很多人当作「为了成为黑手党而生」的男人。以如此年少之身成为了港黑的干部,不知内情的人一定会当成笑话吧。
然而只要看过太宰所立下的丰功伟业的——那充斥着黑暗与鲜血的列表——只怕连黑手党内部的人都会瑟瑟发抖。
而现在,这个连最恶毒的黑道人士都会恐惧的少年正挥着手臂,用似乎有些天真的声音抱怨,“真是的,哪里才有简单又令人安心的自杀方法啊?”
近两年港口黑手党所收获的利益几乎有半数都是依仗着太宰的功劳。那金额究竟高达多少亿、为此践踏了多少人的性命呢。
织田作之助这么想,却也不觉得这是值得在意……或者说值得过于在意的事情。
毕竟他自己也是港黑的成员,虽然只是最下级的。
比起那种事,他更关注的其实是另一点。
“伤又多了啊。”他指着太宰身上新包扎的绷带问道,“你那条腿的伤是怎么弄的?”
“边走边看一本叫《如何避免意外受伤》的书时掉进水沟了。”
理由意外的很正常。
“手臂的伤呢?”
“开车时从山口飞出去掉下悬崖摔的。”
“那头上的绷带?”
“我之前尝试了一种叫‘头磕在豆腐角上死掉’的自杀方法。”
“然后被豆腐撞坏了吗?”是不是缺钙啊,织田作之助这么嘟囔着。
“为了让豆腐变硬,我研究出了一套独自的制作方法……总之做出了能在上面钉钉子的坚硬豆腐,顺带我也成了组织里最懂得怎么做豆腐的人。”
好厉害的样子。织田作之助露出叹服的表情,“那个豆腐很好吃吧。”
“虽然很不甘心,”太宰皱起眉,露出失算了的表情,“我尝了尝,结果发现超级好吃。”
“这么好吃啊……”酒红色短发的男人看着很是感慨,非常佩服地发出了我也想吃的声音,“下次做给我尝尝。”
“织田作先生……刚刚那可是该吐槽的地方啊。”】
#有……有点微妙。
#因为有一种割裂感吧。明明说的是很可怕的话题,这个叫做织田作之助的男人还一直在提醒太宰是个很可怕的人,但这家伙分明是一直在撒娇啊……
#不过有织田作这个姓氏吗?我只知道有姓织田的。
#这个人明显是姓织田,名作之助吧,织田作应该只是昵称……但是这个断句好魔性啊……
#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跟着这么叫。
#和之前钟离先生逗派蒙的时候不同,这几个人是正经的“道上人士”吧,真的犯过罪的那种。
小主,
#说是这么说,不过这两个人看起来关系很好啊。
#明明是道上人士,关系却很好……为什么会给人很不好的预感呢……
#因为道上人士能善终的真的很少。所以才会给人很不好的预感吧。
#不过这两个人看着都挺可爱的,希望能有个好一点的结局。
【从店门处传来了声音。一个穿着打扮很像学者的男人正走过来。
“织田作先生,都是你太惯着太宰君的关系,这人才总是暴走啊。”
太宰治看起来相当高兴,“安吾!”
这个人是港黑的情报员坂口安吾。
“好久没见了,工作刚结束吗。”太宰笑着抬起手。
“真是要命的一天。”安吾在太宰隔壁的吧台椅子上坐下,要了一杯番茄汁后,把身上带着的挎包打开,“走私品花了我好多时间,成果就只有这块古董表。”
挎包里有一个用纸包住的小盒子,在盒子上方压着香烟、折伞之类的出差用品。给朋友们看过之后,坂口安吾收起挎包,露出一点点放松的笑来。
“不过这样本季度交易额的74%就完成了。再算上其中8%是没有交易过的组织的话——”
坂口安吾在和太宰治聊天。他又是敬佩、又是抱怨地跟太宰治这个“史上最年轻的港黑干部”说话,织田作之助不是很关心地自己喝了一口酒。
坂口安吾作为黑手党的情报员,听从首领的直接命令,传递交易日程、与外部组织结盟、甚至是里应外通、密谋反叛这类重要而机密的情报,经手着许多黄金般贵重的黑手党的秘密。想要胜任如此重要的工作,钢铁般坚韧不拔的意志大概必不可少。
不知为什么,一个干部、一个情报员,一个最下级成员却总是聚在这里喝酒聊天,抛开立场和年龄的差距、相互倾听对方的话语。这也算是奇妙的缘分吧——织田作之助这么想着。
“安吾的工作不顺呢。是工作失败的同伴。”太宰盯着虚空,突然转过头对织田作之助说:“我们三个聚在这里喝酒也有挺长时间了,却从没听过织田作抱怨工作呢。”
“像我这样最下级成员的工作内容,听了也不会觉得有趣。”
织田作之助并不对太宰治这样“比黑暗更黑暗”的人物感到恐惧,甚至用这种并不算委婉的话语来拒绝。
“你又想瞒着我们。”太宰好像很不满地歪头眯起眼睛,“老实交代,你这次到底干什么了?”
织田作之助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始扳手指:
“给我们交了保护费的商店街里有孩子扒窃,我去教训了一顿。和一个自称弄丢了枪的下级组织的混混一起打扫他的住处,最后枪在锅里找到了。帮一个夹在老婆和小三之间,身陷修罗场的关联企业的官员调停。处理了在黑手党事务所后面找到的哑弹。”
太宰治的眼睛闪闪发亮,脸颊上浮出期待的红晕,“我说织田作,和我交换工作吧!”
坂口安吾用见了鬼的神色看太宰治,“太宰君不行的吧。”
“嗯,会被炸飞的。”织田作之助跟着说。
“炸飞!”太宰治整个人的兴趣都被激起来了,他兴致勃勃异常开心地转过头去,“你听到了吗安吾,会炸飞的!为什么只有织田作总能摊上这么有趣的工作呢?这不公平!”
——扔给我这种最下级员工的工作,都是些谁也不想做的杂事。简单来说,我就是组织里什么都管的万能工。
看着太宰治去跟坂口安吾闹腾的模样,织田作之助低头又喝了一口酒。他的心声在太宰治闹腾的背景音中响起。
当然我绝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