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从石头上把小纸拎了起来,细雨正要把它往袖子里塞,却突然停住了。
不对呀,以往每次往袖子里塞小纸时,它都要推胳膊推手,表达抗拒。
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安静,一点也没反抗?
她把小纸放到手掌上,托到眼前。
“小纸,你怎么了?”
小纸坐在她掌心,脑袋微微耷拉着。
听见她问,头稍稍抬起点,又重新耷拉下去。
一个纸人,愣是给人一种垂头丧气的感觉。
细雨都看呆了。
“小纸,你到底怎么了?”
小纸突然愤怒地抬起脑袋,指指自己脸上嘴巴的位置,又指指自己的缺腿,最后指指细雨,愤怒地翻了个身,脸朝下不理人了。
细雨:……
嘿,这小纸人,涨脾气了哈,她对它太好了是吧?
她把小纸又翻了过来。
“小纸,你现在很不好,都学会发脾气了,”细雨指指大白,“你看看大白多乖。”
小纸:……
气死它算了!
她再弄个纸人,当小纸吧。
它死了!
小纸又翻了回去。
细雨啧啧两声。
“行行行,算我怕你,不就是新身体吗?等到了锦花城,找个安静没人打扰的客栈,我帮你弄。”
听到细雨的承诺,小纸把脑袋抬了起来。
“真的真的,一张黄符纸而已,给你弄个新身体,多大点事……”
细雨把小纸又塞回袖子里,到了袖管处,果然,小纸又开始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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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熟悉的小纸回来了。
细雨愉快地把纸人塞到了袖子里。
牵着驴,拐到北边的道上,细雨才继续躺在驴背上,新的油纸伞撑开遮住烈阳,细雨由 着大青驴朝前走。
反正方向是对的,走哪是哪。
有缘,自会到达锦花城。
******
路旁,开了一间茶棚,棚子底下坐满了人。
上茶的小二忙个不停,时不时的,就有人吆喝他去添茶,加水。
好容易添了一圈茶,小二抹了把额头的汗。
刚把手中的铜壶放下,就看见一头驴,溜溜达达走了过来。
驴背上撑开一把油纸伞,伞下,一只翘起的脚丫子,露了出来。
见有客人来,小二忙招呼:“客官,行路累了,天又炎热,不若停下来,喝一碗凉茶?”
细雨移开纸伞,看向小二以及他身后堪称简陋的茶棚。
“茶水怎么卖?”
问价了,有戏。
“客官,这茶棚开在路边,就是为了方便过路行人,赶路辛苦,喝口茶歇歇脚。”
“这茶价,也比城里便宜得多。城里去茶馆喝一碗茶,要价二百文,在咱这里喝茶,只收一百文,还免费续茶水。”
细雨嗯了一声,“若不想喝茶,只想喝水呢?”
“有有有,”小二忙道,“不喜饮茶的客人,也可以只喝白水。咱家这水,都是一大早从山上运回来的山泉水,煮开晾凉,绝对好喝。”
“一碗白水,五十文。”
细雨收起伞,坐起身,从驴背上跳了下来。
“那我这驴呢?”
“驴就拴茶棚外的柱子上就行,放心,我盯着呢,保准丢不了。”
细雨没啥不放心的。
她进了茶棚。
茶棚里摆了六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坐的有人。
小二系好驴走进来,“客官,随便坐,我去拿碗,客官是喝茶还是喝水?”
细雨挑了个只有两个人的桌子,坐了下来。
“喝水。”
“好咧,客官稍等。”
细雨打量着茶棚,旁边两人的对话传入她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