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多了。”
紧接着,我也自然而然的褪下衣物。换上早就准备好的泳衣……师父称作死库水的东西。
先是擦拭师父的后背。
再换到前边。
“虽说习惯了,但还是想说。”
“帮人洗澡有洗到一半变成让人帮忙洗的样子吗?”
“……”
我稍稍抬起脸,“刚才就听到了一直在吵要揉。”
“诺艾莉亚,你已经成长到能面不改色吐出刀子的地步了吗?为师很欣慰。”
“……”
什么刀子啊?
我压根就没去倾听,只是依着习惯猜的。反正每次洗到最后都肯定会变成那样。或者说我会主动变成那样。
洗的差不多了。
我便背对师父,坐在他怀里。
我的双足被师父的腿包在里面,我抱着双膝……又想到刚才给师父洗头时见到的几缕白发。
大家都在称赞师父的功绩。
发现制作魔石的石头能在光照后以特定的方式储存魔力,再转换成各种动力。
房屋被大雨冲垮,师父又直接制造出普通异种竭尽全力也没法损坏的混凝土墙。枪更是在第一次远征作战失败后一夜之间换成射程能到一千米的武器,且瞄准精度高了十倍不止。
……
是要称赞吧?
师父有这种大智慧,连带我只是平平无奇的出门……很多人朝我行跪拜礼。发自内心把我当做和师父一样的神。
就没人发现吗?
师父很累。师父原本毫无杂质的头发,多了几缕白色。
“嗯?我记得之前做过来着……啊,抱歉,记错了。”
要我踮着脚,双足稍稍交叉。
嗯。
最近一个月,师父经常记错。
说什么‘咦?昨天不是还在上边’‘昨天不是刚通宵?今天不行了。’‘肚脐……得和上午一样,害怕吗?为师现在念头高涨。’之类的。
有些我记得。
有些根本没发生过。
我的确很笨,可我没笨蛋到结合这么多事还不明白……之前之所以洞悉到师父已经见到过驱逐舰之类的东西,士兵之类的人,回去过,但师父那时候明明就一直在我身边,没穿过雾气。
如果听到的想法不是假的,再加上师父说的有办法让时间无限延长……
我应该知道。
我必须知道。
“……”
我扒住师父后背,不让他继续动。
“师父。”
声音肯定夹在些许颤抖,哭腔。
“嗯?”
“您……是不是,一直在做很辛苦的事?”
“要喂饱你确实挺辛苦。”
“……”
根本不是这个。
“没人……根本不可能一天,一晚上突然就想到那么超前的技术,他们都说您是神。但不对,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师父就是师父,有血有肉的人。没那么聪明。”
“……”
“你的意思是,为师应该白痴一点?”
“时间……师父是怎样做到的?代价……”
“没代价。”
“……”
“相信为师就行。哭啥?真没代价。”
骗人。
如果没有代价,为什么会生出白头发?
如果真的没有,为什么……香烟又出现了?
“这个啊。”
“正好帕米说有个农场在种烟草,做起来不麻烦,但对我而言提神很好用。嗯……就当师父意志力不够坚定吧。”
“……”
我想。
师父就是莫妮小姐她们说的那种人。
喜欢在女人面前充面子,永远不会把负面情绪传递过来……最会骗人那种。
可我就算深究到真相,能为师父做什么?
只不过是做好饭菜,放好洗澡水……闲暇是去帮师父看看他没空处理的小事。就因为这种小事受人跪拜、敬仰。
“对了,不是想体验空调制热吗?”
“这个空调和我故乡的有点差别,但功能说不定更好用,更节能。”
“来吧,体验一下制热模式。”
“……”
风从墙角的盒子吹出来。房间越来越热。
我到底想说什么呢?
诺艾莉亚不需要师父继续努力,一个人呆在这再也见不到也没事?
“嗯……师父出了好多汗。”
我只是,吸食那些温暖的水珠。抛开观察到的事实放弃思考。
8月2日。
算是偶然。
因为师父过饭点很久也没回来,我便打算送饭过去。
“所以说,分子……我不是讲过吗?就当是组成魔力的基础物质。”
“把那比作通道,我的分子与你们有什么不同,与死物有什么不同。”
“死物不具备任何魔力,而且体积更小,如果通道是个很小的门,那就极有可能……极致精纯的魔力=体积足够小的死物。”
“……”
“公式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为什么就是记不住?!”
“……”
师父在会议室大发雷霆。我从没见过他这样。
“王……”
有人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您昨天讲的是数量问题,0和1,1和2……不是魔力和死物的联系。”
“很抱歉,以我们的智慧……要跟上您的思路实在太勉强。”
“……”
师父肯定很失望吧?
所以才会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摆摆手,让他们先回去。
会议室黑板画满了我只能看懂字母的xy之类的。那些字母……除去之前教过我算数,这两个月又教过我英文。说就要成功了,到时候回去一定用的上。我学的非常认真,真的学会了英语。
可那又真的有意义吗?
“诺艾莉亚?你怎么来了?”
“师父一直不回来吃饭,我就送来了。”
我把饭盒放在师父面前,这时候师父的表情已经变了。和刚才大发雷霆的模样完全不同,满面笑容。
“……”
我缄默不语,挪动脚步到师父后背。给他揉肩膀。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养了个女仆。”
“诺艾莉亚……本来也是女仆。”
我尝试看懂饭盒边上放的图纸。
S=vt。
速度与通过的可能性。
……
是说穿越的越快,成功率越高吗?
我该高兴吧?
师父真的很努力,拼尽全力想带我回去,想让我看到空调,看到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呵呵。
可其实等我过去,我才是真正的外国人吧?
好难过。
为什么……鼻子这么酸?
师父的头发,又多好几缕白的。莫妮小姐她们说,和喜欢的女人一起……会很开心才对。
师父喜欢我。
但为什么和我一起,会这么辛苦呢?
8月29日。
我读到一本书。
不知道是谁写的,但肯定是因为师父所创造的繁荣城镇,不用关心温饱问题的社会,才有人会有闲心写这种故事。
很简单的故事。
我也出演过,根据青蛇白蛇改编,换成伊奇亚城作为背景的故事。
两条蛇放弃得道成仙的机会,只为了让主角忘记一切活下去。
我盯着窗外。
师父创造的路灯已经亮了好久。人行道铺的整整齐齐。伊奇亚城已经成了全国、不,全世界最璀璨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来过的人都说比任何一个王都都要繁华。
“哗——”
魔石作为燃油的车已经制造出来第一批。有钱的商人不惜花费巨资也要引入回去研究。当然,也有拿来当单纯交通工具的。
毕竟,四个轮子的车比马车看起来要有档次的多。
我站在窗前。
一只小诺服装店本身款式就算最潮流的,再加上都知道是师父给我开的。单单伊奇亚城就有十几家连锁店,听说别的大城镇至少都有两家,不然会被人说连‘一只小诺’都没有,算什么城?
“小缇娅?老板还没回来吗?”
“……快了。师父去矿场了。”
“哎,要说老板能做出这么多成绩呢?身在高位,还亲力亲为。换成交给我……就这么短的时间,我根本不可能把伊奇亚城变成这样。”
“莫妮小姐,要是你真的很喜欢一个人。你会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哦,小缇娅又寂寞了?那简单,等老板回来趁他呼呼大睡的时候实行捆绑之术……但要注意挑个好时机,别耽搁老板做正事。”
“……”
我不寂寞。
更不如说,我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正被师父爱着。
正因如此……
“小缇娅?哎哎,慢着……怎么就哭了?”
“难不成是和老板吵架了?他跑去和萝蜜娜她们玩不理你?”
“……”
要真是和那些异种少女荒淫无度,玩。我也许根本不会这么难过。
8月29日。
深夜。
这段时间苏明不知道试航过多少回。全都失败了。没法带任何东西过去。
很怀疑。
仅凭人有限的大脑,再怎么努力回想、试验去补全理论,从1+1=2的程度到量子力学。真能通过读档死磕出来答案?
时间理论上只要在游戏里就是无限的。
但要试航就会一点点往前推,毕竟每次出航都得半个月。读档肯定没法读到十几天之前。
可就算这样,时间还是算多吧?每次都可以做足够充足的试验,抱着足够多的期待去……
回来之后。
“师父是要先洗澡?”
“还是先吃饭……还是。”
“先吃掉诺艾莉亚呢?”
“……”
又是从哪学的?
“这不是师父吃饭的时候,和写那种瑟瑟书的人探讨,说的人设吗?”
“有吗?”
“有。师父一本正经说书里的角色就是要说的出不切实际的台词,越不切实际越涩情越好。”
“你听错了。”
“才没有听错。师父现在不是就很高兴?”
“……”
是啊。
挺高兴的。抛开一大堆冗长复杂的问题不谈,至少回来在这睡觉时能很轻松。
诺艾莉亚的确厉害。
在这么长的循环时间里,还能几乎不重样。
“师父……”
“嗯?”
“……爱你。”
倒是很少见她这么正经的表白。这点也是和自己学的吧?比起言语更喜欢行动。
所以说,已经知道了。
双足不用缠着的那么紧。
8月30日。
凌晨。
苏明站在窗边点燃一只香烟。
用这世界类似烟草的东西制作的香烟口感始终有点差,但能用。
好了。
速度、体积、极致魔力……等等,十几种方法都试过。接下来该继续深入其中觉得最有可能的方法,还是找新的方向?
“啪嗒。”
身后有很轻的脚步声。紧接着肩膀被披上毯子。
“还没睡?”
“……”
诺艾莉亚在背后,伸手轻抚苏明的头发。
“师父……头发有三分之一都白了。”
“气候原因吧。”
“……”
身体被她从后面轻轻揽住。
“师父已经和诺艾莉亚做了很长时间的夫妻吧?比诺艾莉亚知道多十倍,百倍。”
“……”
“师父,真自私。”
“诺艾莉亚?”
咯嚓咯嚓。
苏明的双腿被冰晶裹住,很快蔓延到胸口。
从什么时候开始,诺艾莉亚结出的冰块,这么坚固?
“讨厌这样……也不值得师父这么辛苦。”
“代价,也让诺艾莉亚承受一半才对吧?”
咯嚓。
苏明只剩下头还能活动。正当他想挣开。
冰块又全都融化,寒意冰冷彻骨。
“下次试航,诺艾莉亚也要去。诺艾莉亚是最好的试验对象对吧?成功……师父就不用再多付出一次代价。”
“真没有什么代价。”
“师父再这样下去,习惯说谎……会被诺艾莉亚讨厌。真的。呜……”
“……”
她想去吗?
如果是抱着这种心情,那倒是可以。如她所说,能成功就不用再读档。
而且苏明也总结过,那次能成功缺少的因素就是诺艾莉亚。之后是打算试验来着,只是考虑到她的心情暂时没提。
8月30日。
凌晨。
要是能绑着师父,送过去,我肯定会做。
可我打不过师父。
我想……只能算计吧?
在师父心里,向来笨笨的我,绞尽脑汁想出的笨拙办法。肯定会被师父骂。
但我已经写好日记了。
白头发师父一点也不帅,我还是更喜欢……没有一点杂志,黑色头发的师父。正如师父喜欢我那毫无杂质一样。
我已经在家里提前哭过了。
家丑不可外扬。
所以,再去那,我不会再掉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