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是气愤,又是害臊,又是心急,因而愤然骂道:「你们两个浪荡的小蹄子,偏来我这里寒酸我,我非得叫你,不得好死的!人家这里有为难的事,拿着你们当正经人,告诉你们与我排解排解,你们倒替换着取笑我来了。
你们自认为都有了主意和结果的,我将来都是那做姨娘的料子。
据我看来,这天下的事情未必都遂心如意。
你们且收着些儿,别忒乐过了头儿!」
二人见鸳鸯都急眼了,忙陪笑央告道:「好姐姐,你可别多心,我们可万没有那等坏心思的。咱们从小儿都是亲姊妹一般,不过无人处偶然取个笑儿。你的主意告诉我们知道,也好放心。」
鸳鸯沉思半晌后,才说道:「什么主意!我只不去躲着就完了。」
侍书连忙摇头说道:「你不去,就这么躲着,也未必就能够避免麻烦和纠缠。我们都是一个大家族内部的人,怎么可能躲?
你便是现在能够靠着老太太躲得了一时,难道你还能够躲的了一世不成?
这大老爷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
虽然你是老太太房里的人,此刻大老爷还不敢把你怎么样,可将来老太太...
难道你还能够跟着老太太一辈子不成?女子的年岁大了,也是要出去的。
一旦老太太.....
那时,你也难逃落得了他的手,那才倒是不好的事情了。」
鸳鸯则是冷哼一声,惨然笑说道:「老太太在一日,我一日不离这里。
若是老太太未来真的在某一天归西去了,她横竖还有三年的孝呢,没个娘才死了大老爷先纳小老婆的!
等再过三年,谁知道又是怎么个光景,到那时再说吧。
纵到了时辰,至急为难,我就剪了头发去尼姑庵里面作姑子去。
若是还不然,便还有那么一死。
我这一辈子都不嫁男人,又怎么样?还乐得干净呢!」
袭人和侍书闻言顿时就笑说道:「鸳鸯啊!你还真是这蹄子性子没了脸了都,越发信口胡诌的话语,尽都说出来了。」
鸳鸯道:「事到如此,我还能够怎么办呢?!莫说是脸了,便是害臊的话语,全部都说了出来,也是不害怕的。你们可别不信,慢慢的看着就是了。大太太才说了,说要找我的老子和娘去。不过,我的老子和娘在南京,我看她得去南京找去!」
侍书说道:「你的父母都在南京看房子,没跟着一道上来,但是,总有一天他们也会寻过来找你的。更何况,现在你还有你的哥哥和嫂子留在这里。可惜你是这里的家生女儿,不如我们两个人是单在这里的。」
鸳鸯则是皱眉,说道:「家生的女儿又怎么了?难道还能够‘牛不吃水强按头作贱我不成?我若是不愿意,难道他们还要杀我的老子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