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孩,能把那边的烟递给我吗?”
海圆历1490年的某天夜晚。
斯摩格在海港的角落发现了那个改变他一生的男人。
这里的血腥味很浓,显然经历过一番大战,海军的尸体与残肢混着子弹与不知名的血肉散的到处都是。
那名海军躺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眼看着就要没命了。
斯摩格趴在一堆板条箱的后边,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发现,寻声望去,他才发现自己不远处居然有着一条染血的雪茄。
他很挣扎,不知道该不该帮助这位陌生的海军,满足他死前的愿望。
自己因为一场帮派斗争失去了父母已经快一年了,罗格镇原本的治安并不算好,这里的海军几乎不会与当地的帮派对上。
只是现在的场景……很熟悉,就像是胜利的帮派带走了自己人的尸体,留下敌人的残尸以做炫耀、警告。
只是失败的对象并非另一个帮派,而是罕见的……海军。
犹豫片刻,他还是鼓起勇气走了出来,已经习惯了献血的斯摩格并没有出洋相,他淡定的将那条雪茄拿起,抖了抖上面的灰尘与干涸的血液。
有些软,看样子里面也湿了,应该用不了。
“踏啪嗒”
鞋子踩在血河当中发出脆响,在寂静的夜色下格外响亮。
“海军不是不管事吗?”
来到海军跟前,斯摩格一边蹲下递出手中的雪茄,一边随意的问道。
只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小孩子并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感,他在想,如果海军能将镇上的帮派给扫出去,他是不是就不会成为一名孤儿了?
能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而不是现在这样,白天跟在“前辈”身后偷鸡摸狗,晚上出来拾荒,只有中午与半夜为了节省体力才会睡觉休息,一天两顿半饱便称得上幸运。
“没想到你也是因为这种事情失去亲人的。
啊,抱歉,貌似说了很难听的话呢,因为我当初也跟你说了差不多的语言。”
海军用手撑起自己的身躯,上面被枪开了两个大洞,一条小腿被砍掉,但他却依然顽强的活了下来。
从他浸染鲜血的手指与旁边血色的子弹来看,他应当是直接把射入体内的子弹给活生生扣了出来,这才得以幸存。
斯摩格愣住了,但很快他便摇了摇头,左顾右盼,起身随手抄了块木板与衣布,当做凳子摆在海军的身边,坐下来跟他聊了起来:
“你是军官吧?只是因为这样,所以就带着一群海兵跟黑帮火拼?你还蛮有正义感的呢,比这的海军好多了,他们只会欺软怕硬。”
“当然不是了小孩!”
海军靠着身后海兵的尸体斜躺着,颤颤巍巍的从衣服里拿出一个打火机。
“咔嚓”
开盖。
“呼哧~”
点火。
烧了半天,火焰终于将被血润湿的雪茄给点燃,他迫不及待的叼在嘴里吸了一口,结果半天没有一点儿烟味。
“啪嗒~”
随手丢掉彻底废掉的雪茄,他转头继续说道:
“因为我是海军,而且,这伙黑帮可是当着我的面拐了两个跟你差不多大孩子,如果我连这都忍了下去,那我还有什么脸面面对我的家人?”
“所以你输了,也要死了………”
斯摩格环抱住膝盖,语气落寞,眼里闪着泪花。
海军一看就明白了这小孩在想些什么,他抬起手拦住了对方的脖子,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嘴里没好气的说道:
“输?要不是林格那个老王八蛋出卖老子,给黑帮送信求和,想让我死在这,我会输?放屁!
唉……小孩,能拜托你一件事吗?帮我送个信,你放心,到时候这帮傻卵都得给我陪葬!”
“我去给你找根烟算了,我没钱帮你送信,而且你也说了,你的同僚都要对付你,我要找谁送信?”
“也是,哈呵呵……”
海军惨笑着,没想到自己刚出来没两年就要客死他乡了,明明以前在这片破地方驻扎的兄弟都好好的啊。
是自己太无能了吗?所以那些黑帮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敢联合这里的基地长做掉自己。
先前目睹的一切,貌似就是一个陷阱呢。
“这个送你了,用石头磨掉印面应该也值点钱,还有这封信,很高兴认识你小孩,我叫斯诺德,来自纳斯达克家族,一名无能的海军。”
斯诺德伸手往衣服里掏了掏,拿出了一封浸染鲜血的软烂信封,又摘掉了自己内衬上挂着的两个小牌子。
一个印着纳斯达克家族的家徽,另一个,则是海军本部中尉的军徽。
“无能的海军?才不是呢……”
斯摩格看着被强塞进自己怀里的三样东西,小声嘟囔着,随后又坚强的抬起头,询问道:
“我问你,既然你知道是谁在害你,也应该明白他准备害你,为什么还要冒着风险冲到这里来送死啊?!”
“为什么?”
斯诺德被斯摩格的询问给问愣住了,片刻,他露出渗血的牙齿,月光照下,那抹洁白是怎么也无法被黑夜所吞噬的。
他缓缓说道:
“因为我是傻子吧,对自己的实力太自信了,当然,也可能是不想惨剧发生,所以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
毕竟,迟来的正义永远不是正义,没能救下人的正义,也只是单纯的报复,很幸运,我从前被一个男人及时救下了,可惜我不是他……”
“谁?”
“我的养父,养育了我整个童年的人,他叫纳斯达克罗斯,虽然他从不让我们用这个称呼……”
………
斯摩格离开了,他没有在那之后立刻离去,而是看着斯诺德的生机彻底消散,变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找遍了附近的港口,才找到一条能用的雪茄,只是最后并没能让对方抽上最后一口。
他将其放在斯诺德的嘴边,拿着染血的火机将其点燃,随后揣着对方送的三样东西悄悄离开。
往后的日子照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