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南言垂眸静静看着掌心小小的荷包,他无法形容心中感觉,只觉得心就像是被泡了温热软化水的针在戳,难受却又觉得温暖,鼻尖酸软,呼吸的空气都带着甜苦的味道,就像是每一次药后的玫瑰饴糖。
而楚慕辞就是那块泡了药水的玫瑰饴糖,至少现在是的。
“你”,听到自己声音呕哑嘲哳,祈南言顿了一下,喉咙上下滚动,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明知道我已经没事了,为何还要去求这护身符?”
楚慕辞看着眼眶通红,嗓音嘶哑的少年,咧嘴笑的傻兮兮,干裂的嘴唇却撕裂开来,殷红的血争先恐后冒了出来。
“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我的阿言,我的侯爷,我的宸王身中奇毒,我只想让他舒服一点,开心一点,活泼一点,永远平安一点。”
祈南言没找到帕子,拽着衣袖就要去擦血,却被楚慕辞转头拒绝,“会弄脏你的衣服。”
祈南言掐着他的下颌,把脑袋转了回来,面上心疼,嘴里却没好气的说,“我心疼你看不见,一件衣服你倒还护上了,我还没有一件衣服重要。”
感受唇上传来的刺痛,楚慕辞眼里闪过无奈,“冤枉啊,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你心疼,我比你疼的多,我又怎么会这样折磨自己。”
祈南言本想手下用力,让他长长记性,但终究没舍得下手,也没再继续和他说心疼这事,“那日我都和你交过手,你心中也猜出我是在伪装,没必要再去糟蹋身子走这一遭。”
楚慕辞神色无辜,“你装你的,我求我的,这并不冲突,何况,我身体素质好,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睡一觉就好,不算糟蹋,至于这护身符,有必要去求的。”
祈南言这回是真的有些生气,不似之前只是伪装,但又舍不得苛责楚慕辞,只能抿着唇和自己生闷气。
楚慕辞失笑看着肃着张脸的少年,拿着扁扁的小荷包,就想起身帮他待在脖子上,但比他更快的,则是低垂在他面前的脑袋。
楚慕辞心想,他的阿言啊,还真是口嫌体正直,让他爱到了心坎里,若说那瓶药,让他看见了以为是少年全部的爱意,那么这一道护身符,则是让他明白了,那只是冰山一角,心中乐道,不亏。
屋外响起卑弦的声音,“主子,热水已经备好。”
楚慕辞手撑在小桌上,借此起身,下一秒身体失重,嘴里哎哎了两声,见自己居然被一个比自己瘦弱还中着毒的少年抱起来,稳稳当当往浴房那边走去。
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见到祈南言绷紧的下颌,老老实实选择了闭嘴,毕竟他能感觉出来,阿言已经生气了,但确实有些挂不住脸,往日树立的威猛形象荡然无存,羞赧的埋进了祈南言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