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不见,他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也看不到初来乍到时惶恐不安的影子,眼眸里都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也是,当了几年京官的他,哪怕只是清要之职,因是圣上的文学侍从,也是圣上跟前风头正盛的红人,是朝中炙手可热的存在,私底下受无数官员巴结。
因为大学学的是历史,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在宁致远初入朝为官时,就逼着自己强记在心底,时刻谨记不能越雷池半步。
如此,为人处事一直都有自己的一套程序,不管是在官员眼中还是圣上心里,宁致远都是一恪守规矩的可用之材。
至于其中可供自己施为的度,掉了大半头发的宁致远才慢慢摸索出来,现在,他就是一孤臣,只忠于圣上一人的孤臣。
这样,等皇子王爷们年岁大了,到了夺嫡的时候,不管是谁上位,也影响不到他,就算有所影响,为了名声,影响也不大。
这一刻,宁致远万分感谢自己当初填报高考志愿时,脑子一抽报了历史专业,如今,可不就专业对了口!
“大人,您这次得罪了朝中大臣被外放前往漳州任职,前去路上定有人中途劫道,您乘船时有心情在甲板钓鱼也就算了,怎么还敢下船访友?”
沈慕清知道自家大人长久舟车劳顿,有些难以支撑,可他更怕任职路上会见个妖撞个鬼,到时候他们这些人,九条命都不够圣上事后清算。
“慕清,稍安勿躁,临安城有我一至交好友,当年若不是他救我,我也不能有命活下来前往京城赶考,如今我功成名就,路径此地,也该专门登门拜访才对。”
宁致远经过几年的官场锻炼,说话艺术提高了不少,但有一点他说的没错,他确实是专门为了感谢李寒清当初的救济之恩才下的船。
这些年在京城,进了翰林院当官,读遍了所有藏书,让他逐渐摸索着走上了儒道修行,但若不是当初李兄的提醒,他还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如今他确实该去还了这番因果。
“可是大人,您的安危才是最要紧的,若京城的那些人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临安城对你下手怎么办?咱们队伍里虽有陛下派来保护你的高人隐在其中,人多繁杂之地,难免会保护不到位!”
沈慕青说这话时,只觉的自己嘴角急得长出了燎泡,要不是他修养好,怕是恨不能直接拖着自家大人回船。
“慕青啊,那些人不会在临安城动手的,你忘了临安城的知府是谁了吗?那可是郑家的麒麟子,一般人可没那本事将手插进临安城。”若背后之人真有如此大的力量,就算他不在临安城停留,怕是也不能平安抵达漳州任职。
当然,后面这句话宁致远没跟自己的幕僚沈慕青直说,这家伙哪哪都好,就是老妈子心态太盛,要不是他确实有才能,宁致远还真不会留对方在自己身边。
“郑家,那不是平州的世家之首吗?他们家的人怎么会在临安城任职?”沈慕青心中有些不解。
“郑家当年送一女子入后宫为妃,最后死于宫斗,内中详情咱们这些外臣知之甚少,但总归不那么光彩,圣上因此有意挫一挫郑家麒麟子的锐气,众人心知肚明,就连他们郑家自己也知晓,不然这临安城知府一职,对方一担就是五六年之久还不想办法晋升呢。”
自从正式踏上修行之路,宁致远耳清目明,精力也比常人旺盛,下值回家后有更多的时间花琢磨盘算朝堂上的大小事以及人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