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雷鸣般的掌声下,毕业典礼落下帷幕。
但毕业的学生并没有马上散伙,三五成群地聚集在燕园里,聊天的,拍照的……
燕大话剧社、五四文学社等文艺社团的毕业生,几乎都来到视作根据地的未名湖畔。
方言跟着白若雪、苏雅、唐胜男等人,再次回到这里,夏季的风吹在碧绿的湖面上。
「同学们,长篇大论我就不多说了。」
环顾四周,草坪上或站或坐着数不尽的毕业生,「只有一言,与君共勉。」
「穷达皆由命,何劳发叹声。但知行好事,莫要问前程。
冬去冰须泮,春来草自生。请君观此理,天道甚分明。」
「啪啪啪。」
骆一鹤、苏雅等人鼓着掌,余光里,就见白若雪不知道从哪里背出来个红棉牌的吉他。
唐胜男站在人群正中央,抬高嗓门说:「同学们,方老师写了首歌,送给我们当毕业礼物!」
此话一片,全场哗然,一双双眼睛在方言和白若雪之间不停地游移。
路过的学生听到这话,立马奔走相告,乌压压的一片人,如潮水般涌了过来。
「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唐胜男说完开场白,就把舞台让给了白若雪。
方言静静地看着,就见白若雪盘着腿,拨着弦,飘逸的披肩长发随风飘,全身上下透着文艺范。
这年头,从宝岛传入内地的校园民谣,给整个大学都带来一股清新诗意之风。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
迈出车站的前一刻,竟有些犹豫……」
闻者落泪,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敏感,也有一些人在情绪的包围下,依然沉着脸。
满脑子都是昨日时光,你侬我侬的亲密交往、你追我赶的考前突击、你知我知的寝室卧谈……
这段校园青春时光,值得此时此刻的热烈奔涌,值得未来时间的反复咀嚼,也正因为对青春年少的丝丝眷恋、对同窗同伴的款款情谊,终于冲破了泪腺的最后一道防线,洗去了脸上的强颜欢笑。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
也沉溺于其中梦话,
不得真假,不做挣扎,不惧笑话
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
也曾指尖弹出盛夏
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
逆着光行走,任风吹雨打。」
与其说毕业典礼是跟同学作别,不如说是在和过去的自己说句再见,和逝去的时光道声珍重。
再铁打的人,也还是输给了离愁别绪,脸上所有能流出液体的孔洞喷涌而出。
在这个湿热的盛夏,众人最后一次借着紧紧的拥抱,把眼泪互相抹在彼此的身上。
一曲唱罢,白若雪噙着眼泪,顾不得回味,第一时间在人群里找寻方老师的身影。
就见方言坐在草坪上,也正看着她,嘴角含笑,轻轻拍了下手,接着竖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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