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应该是留在东北的沈市,他自己跑到这里来了,他上边的人根本就联系不上他。
而后来又联系上也很偶然,是建国七年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一位当年跟他一起接受培训的人。
当时那家伙是被派过来搞破坏的,已经被盯上了,宋永安出手救了他,让那人虽然任务没能顺利完成,但却保住一条命离开京市。
自那次之后,他救的那个人就成了他的新上线。
他没有拒绝,只提了两个条件,一是只跟这人联系,除了这个所谓的上线之外,他不跟其他任何人横向联系。
二就是他不接任何破坏或者暗杀的任务,只负责搜集信息资料。
他这个人对于那边来说本就是个惊喜,对于他提出的条件当然是满口应了下来。
从那之后,他就开始陆陆续续的为那边提供了不少信息资料,换来了不少钱,可惜的是,那些钱不能随意花。
他也不在乎能不能随便花钱,一直在国内生活,他早就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余新梅就比较可怜了,纯粹是被他拉下水的。
这个女人本来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她爱人在科研院工作,她在科研院下属的仪器厂职工医院,无论是她父母还是她爱人的父母也都有工作,没有任何负担,很多人羡慕的小两口。
可就是余新梅的不本分,被宋永安给轻而易举的得手了,从此就上了他的贼船。
而这个女人在得知了宋永安的真实目的后,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主动给帮忙。
他们俩在一起将近四年,已经共同完成了三个任务,这其中余新梅居功甚伟。
她爱人的死,到底是心肌梗塞,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现在恐怕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了。
仪器厂这个任务,是他们的第四个任务,跟之前那三次一样,美人计开道。
就是不知道这次她的计划还能不能如同之前一样,无往而不利了。
不知道为什么,宋永安感觉自己今天下午一直都有点心绪不宁。
就是因为这个,他才打着给领导办事的借口提前离开单位回来了。
这会儿他站在小九家门口的屋檐下,一边抽着烟,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情绪。
终于,他找出自己心绪不宁的原因了。
李言诚……
当这个人的样貌浮现在他脑海中后,他狠狠的皱了皱眉头。
心中不住的为自己今天的莽撞而感到懊悔。
他觉得自己那会儿肯定是失心疯了,要不然怎么会好端端的打破自己的规矩,主动跟那个单位的人接触。
他曾经给自己立下过规矩,那就是不跟公安还有社会局的人打交道。
说是做贼心虚也好什么也罢,反正这些年他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
可今天怎么就鬼迷心窍的,在得知自己想找的大夫是那个单位的人之后,竟然还主动扑了上去。
甚至那会儿还大言不惭的说想主动维持住这个关系。
可真是寿星公吃砒霜,嫌自己命长了。
想通了自己心绪不宁的源头后,宋永安懊恼的连锤了好几下自己的左腿。
事情已然发生了,再懊恼也不顶用,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那个大夫能尽快忘掉他。
可惜,他的愿望注定是实现不了了,因为李言诚已经跟孙河说了,请他帮忙调查一下余新梅和宋永安两个人。
虽然从档案上可能也看不出来什么。
……
李言诚此刻又在干嘛?看档案。
他已经回到处里,从侦查科要来李学毅和他老婆以及两个儿子的档案。
他一直有个疑问,如果那只幕后黑手就是李学毅,他走的时候为什么不带着老婆儿子。
不带老婆他都能想明白,可两个儿子……
李学毅是解放后才跟现在这个老婆结的婚,二人年龄相差十岁,结婚时他都已经三十了,他老婆才整二十。
他大儿子五零年出生,今年周岁十九,二儿子是五三年出生,今年十六。
至于李学毅解放前的档案看不到,据苏孝同说,此人一直在京市工作,那他是什么时候成为石头的?
看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后,李言诚又将档案还给了侦查科,又来到后院再次提审了刘果,也就是陈家那个旁系子弟陈天培。
被关已经一个星期了,期间也没少提审,这次被带过来时,满脸胡子拉碴精神萎靡的刘果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可当他被带进门口,看见屋里今天提审他的人是李言诚时,整个人非常明显的愣了一下,直到带他过来的人催促,这才反应过来,有些艰难的抬起戴着脚镣的腿,迈过门槛走进屋子,坐到了那把特制的椅子上。
“今天怎么是你提审我?”
等守卫将椅子上的挡板固定好后,刘果这才看着李言诚有些好奇的问道。
“闲的没事儿,过来找你聊聊。”
李言诚起身走到刘果面前,点好一支烟塞进了他嘴里。
“谢谢”叼好烟后,刘果扯着嘴角微微一笑:“你今天想问什么?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交代完了。”
“我就是比较好奇,你为什么会同意帮他们做事儿。”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做就做了。”
听到李言诚问的是这个,刘果先是愣了一下,紧跟着就笑着摇摇头:“李大夫,有的时候做一件事儿并不一定非要有什么理由,追求刺激,觉得好玩,也许还有威逼利诱吧。
你要是非要让我说个原因出来,我也讲不出来,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的是,这肯定是我自愿的。
也谈不上什么后悔不后悔,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认,你们对我是判刑也好,打靶也罢,那都是我应得的。
我不会怪任何人,因为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
看着刘果那还算清澈的眼睛,李言诚点了点头。
“上次他们问你的时候,你说因为你是你们单位的采购,经常跑徐市,所以每次都是你从徐市把货带回来,然后在火车站交给你的下线吴云峰,对不对?”
“没错”
“那每次都是谁通知你徐市有货需要你去取了?”
“正常情况下不用通知,我每个月都是十号左右过去徐市,只要去那边,我就会主动跟那边的人联系,有货我就带回来。”
“那不正常的情况呢?”
“李大夫,这些我之前都交代过,你们一遍一遍的问烦不烦啊?如果说你们不相信我说的话,那干脆你们对我上些手段好了。”
刘果已经记不清这个问题自己到底回答过多少遍了,总之每次被提审都要重复的问一遍,感觉真是烦透了,他现在都希望能赶紧将自己毙了算了,早死早解脱,省的麻烦。
“你说的?”
李言诚微微一笑,伸手从口袋里掏出装针灸针的小包,起身走到了刘果面前。
刘果这下是真的懵了,他愣愣的按着李言诚从那个小包里取出四根长针,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问道:“李……李大夫,您这是……这是要干嘛?”
“你自己说的,让我给你上点手段,我满足你的要求。”
“不是……李大夫您……您……”
话还没说完,李言诚手中的针已经一根一根的刺进了刘果脑袋上的穴位,他的目光也渐渐变的呆滞起来。
四根针都刺完后,李言诚伸手抓着他的左手手腕把了一会儿脉,然后冲坐在桌后记录的一队队长曾洪林点了下头,示意他可以做好准备记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