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失踪,村长带着的二十多个青壮也不见了。
李老四往南找了一天一夜,最后不得不折返。
也许他们已经回山洞了,他安慰自己。
张屠夫寻到村人,一番解释,带着他们回来了。如今带领青山村的是朱胜的堂弟,比朱胜年轻不少。
安排事情也是雷厉风行。
很快又让村民住回从前的地方,还把剩下的青壮分成了三个队,轮流在附近巡逻。
死了的那个年轻妇人,她的丈夫哭了一场,最后把她埋了,竖了个木牌。
上面俨然冠了他的姓。
算是尽了那一些夫妻情分。
木棚里毫无生气,每个人都阴郁着脸,似乎对这生活失去了所有信心。
孩子们不敢嬉戏打闹,妇人们不敢哭。
苦难使他们以为这就是宿命,活着的不过是躯壳。
山洞里最忙的当属覃大夫,病人一个又一个,他忙得有些脚不着地。
“茴香,备药!”
“茴香,这个是外敷用的!”
“茴香,这个是内服的!”
茴香无比幽怨,“师父,你不止我一个徒弟!”
覃大夫抬眼,“你说得也是!”
茴香喜出望外。
“去,去叫她来。给她干点活!”
茴香忙抱着一堆草药忙不迭地跑去叫人。
李杳是半点心情都没有,干爹不见了,爹也没回来。
她在洞口望眼欲穿。
“师妹,师父叫你!”
茴香可不会等她拒绝,转个身就进了灶房。
“杳儿,要不你去你师父那看看。”苏氏不担心两个大人,反而担心起了闺女。
自昨晚起,闺女就闷闷不乐。
一问又不答,就像现在一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
李杳还是去了。
苏氏稍稍松了口气。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她去看了春嫂子,比以前好多了。
现在她全心全意在照顾朱春,整个人都提起了精神。
脸上的伤,也在医治了。
苏氏笑了笑,觉得这次官兵追来,竟不全然是坏事。
春嫂子送她出来,拉着她的手感谢了一番,苏氏笑着骂她,“明明是该我感谢你们。要不是你丈夫,我只怕已成刀下冤魂了!”
两人相互感谢了,顿时又觉得十分好笑。
“呦,什么事这么开心?”
朱五娘也出来了。她也受了些外伤,但她不喜欢躺在床上,觉得那样同废人没有区别。
“我在房里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了。”她打趣地看了眼春嫂子,“心情好了?”
春嫂子捶了下她的肩,“胡说什么?”
“可算你家朱春开窍了。这老实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是个有本事的。”
朱五娘一来,话匣子就打开了。
再偶尔玩笑几句,笑声那是飘得老远。
“哎,可惜这些葛根了!”苏氏又提起了这事。
妇人们总喜欢为了家里的生计发愁。朱五娘也觉得十分惋惜。
苏氏又跑去提了壶开水来。
三个人搬了张矮桌子,干脆摆起了龙门阵。
“尝尝,这葛根粉咱们还没吃过头回呢?杳儿说,女人该多吃,美容养颜。”
苏氏惊觉自己说错话,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春嫂子。
“那我该多吃!”春嫂子显然并不在乎。
“照我说,只要能填进肚子里的东西就是好东西。咱们几家倒是日子还过得去。肉啊、干菜、粮都还有不少。”
朱五娘边说尝了尝苏氏调好的葛根粉。后又感叹,“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