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杳笑了笑,“三太爷,你也知道那李老婆子拐走我爹,逼他虐他。是丧尽天良,是罪大恶极的事。
怎么就想着让我爹释怀了?
我爹心善,心软,才不与你们李姓其他人计较。
今天请你们来,也是看在过往你们对他有过的情义。
但这绝不是原谅的理由啊!”
她重重地放下手中的筷子,缓步朝他们过来,“什么李家?若我爹亲娘老子追究,怕是十个李家都不够砍。
三太爷,你作为族长更难辞其咎!
倘若你真毫不知情,也要治个疏忽大意之罪!
可是你真的一无所知吗?
你可知包庇纵容更可恨可耻!”
李杳这番疾言厉色,根本让李族长插不进嘴。
他想辩解,可李杳根本不给他机会。
“在青山村被李老头子逐户的时候,咱们一家的名头还挂在了李家的族谱上。
三太爷,今天既然说到了这里。劳您回去在族谱上划去我们一家。”
三个太爷脸色十分难看。
李族长看向李阅炎,指望他出言阻止这牙尖嘴利的闺女。
什么时候一个家里,女娃就能做主了。
“三太爷,”李阅炎确实如他的愿说话了,“杳儿说得没错,我终归不是你们李家的人。
亲生父母也不知在何处?
若他们知道我认贼作父,岂不伤心。
所以,我们一家的名字就划了吧!”
李族长脸黑得如同锅底,六太爷“哎呀”叹气。
“我也感念少时你们待我照顾有佳,就怕他日父母寻来,因为李长松一家的事,雷霆大怒,迁怒到你们就不好了。”
五太爷看了眼李族长。
报应啊!
他起身,像从前一样拍了拍李阅炎的肩膀,“阅炎,以后的路谨慎小心的走,五太爷先回了!”
他不再等其他人,率先离去。
六太爷同样拍了下李阅炎的肩,又叹了口气。
只剩下李族长,他忍耐了许久,终从椅子上起身,“我便如你的意。”
他走到李阅炎身边,“过去老人常说头发长见识短,你怎么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牵着走。”
李杳望着他急走的步伐,想拉他回来骂骂。
“哪里来的老不死,老娘的饭是喂了狗吗?”
苏氏可忍不了。
自从知道这老货一早知道丈夫的身世,却替李老头子一家隐瞒后,她是一忍再忍。
如今不忍了,是她知道丈夫想明白想透彻了。
这老货临走还阴阳怪气地想挑拨他们父女关系。
不骂他一顿,都对不起她这个做娘的。
“臭不要脸的,吃我家杳儿弄回来的肉时没嫌弃是个女娃。
真是瞎了眼!”
李族长脚下一个踉跄。
苏氏继续朝他背骂道,“再给脸不要脸,就别怪老娘不客气。”
“娘,娘,够了!待会他回去路上摔死了,你不怕讹上?”
李杳拉住苏氏,阻止了她的继续。
“还真是!”苏氏吐了吐舌头。
“老娘辛苦了半天,累死累活,这老东西还想在我家指手画脚,真是够够的!”
“明玉!”李阅炎搬了把凳子塞到她屁股下,“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苏氏“哼”的一声,努着嘴道,“往日的情分到此为止,你也对得起他们了。”
李阅炎点头,“我早就与他们划清了界限!”
李杳擦了擦桌子,觉得费力,便把抹布扔了,“累死,这活谁爱干谁干。
我不仅见识短,人也懒。
我没救了!”
她瘫在椅背上,只想摆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