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稳住声线,薛河像往常一般哄着人,“抱歉,少爷,我换了衣服,忘了带糖”
说着,便要将少爷放下,抱回床上安睡。
出乎意料的,傻少爷攀着自己脖颈的胳膊没松,反而施力借着位置置换的角度仰头再次贴了过来。
薛河瞳孔微微缩紧,思绪有一刹那的凝滞。
如果说,第一次是为了糖,那么这次呢?
唇齿分离的轻响在静悄悄的环境中,在薛河的耳边尤为清晰,而后,他便听到少爷带着些凑合意味的言语。
“不甜,也行”
两人摔倒在被褥里,纱帘也被这动静搅得晃了又晃。
薛河撑着胳膊,单手捧着少爷的侧脸,低垂下头凑过去。
他的心情总是起起伏伏,可总算觉察出一些不同来,便迫切的想索要更多。
“少爷,说喜欢我,少爷,快说你也喜欢我…”他轻啄着少爷的鬓角耳垂,低声催促着。
傻少爷倒是很大方,仰头又亲了一下,勾着长工的脖子学说着:“喜欢,薛河”
昏暗中,薛河心神震动,看着少爷清亮的眼眸,恍惚觉得被望着的自己,真的是被喜欢着的,又觉得那瞳孔里突然多了很多东西,却尽数一闪而逝。
“少爷……”言语隐没在唇间,薛河是个不知足的人,要到了一样,却还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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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抱着长工的后背,少爷抚着,总觉得一条一条的结痂格外棘手,可刚要放下时,又被长工抓着贴上去。
“扎……有伤”
间隙中,傻少爷总算有了些说话的余地。
“没事的,皮外伤,不疼,少爷别担心”薛河的体质好,恢复能力不错,白日里他娘用荆棘条抽打出来的一道道破口,都已经长出了结痂,这些伤痕,过两日也就掉了。
只不过傻少爷根本不是在问这个,而是强调这结痂剌了自己的手。
显然长工是听得懂的,但他故意曲解了意思,拉着少爷的胳膊,要怀里的人抱紧自己。
……
天边泛起灰蓝,眼瞧着又一轮新日要升上高空,姚夫人才衣摆沾血的从牢狱中走出来。
刚要回府,姚县令身边的人便将她拦了下来。
“少夫人,大人派小的来问问您审的如何了”管事衣着的人垂着头,恭敬的朝姚夫人行了礼,而后带来姚县令的口谕。
姚夫人静默片刻后,从袖口拿出了审问笔录,转身同这人说:“天色太早,我不便去大人院子里打扰,杨管事且将这纸条送过去,麻烦了,替我向叔父问安。”
“是,奴才记下了”拿了纸条,管事不再逗留,迅速离开。
姚夫人含笑目送管事离开,而后缓缓卸下了假笑。
姚忠远是个墙头草,两边都想巴结,却又惹了一身骚。只是京都大人物的斗争尚且激烈,又怎会有闲工夫搭理着边远县城的县令,如此焦灼,不过是他做贼心虚罢了!
若是没有那未知之人给的信息,她还真猜不到最近这姚中远闭门不出,暗地里四处奔走疏通关系的缘由。
朝廷肃清乱象一事,可大可小。若来的是提前打过招呼的,随意丢个弃子,斩尾求生,亦可安坐官位。
可若遇上的是敌对派系的官员,那姚大人,姚县令,便要遭难了。
她不清楚京都的局势,也不清楚这姚忠远是否有底牌,但她不能让对方好过。
这个节点上,不论薛海承不承认自己是探子,她都可以让他是。
不过,样子还是要做足做真,这份笔录才显得可信。
让姚忠远焦头烂额,她才好暗地里做些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