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后,田间又有了农活要忙,播种蔬菜,打理麦田,凡是眼睛望过去的地方,便是有活可干。
年初那一场大雪是个好兆头。
瑞雪兆丰年,这一层厚厚的雪褥化为天水,滋养着土地,补给着麦田。
天气见暖的时候,麦子便拔高了一大截。
长在田间,绿油油的,衬着春色异常喜人。
薛家老大回来了,虽然薛婶子偶尔回自己家一趟,但那屋子没个人烟,显然薛婶子和她儿子还在游家宅院里住着,倒是叫村民们稀奇了好一阵。
拿着锄头去田间拔杂草时,路遇村民,还有人打趣问着薛河:“薛家老大,游老爷如今给你开多少工钱,怎的还往游家田地里跑的殷勤?”
薛河但笑不语,扯开话题含混过去。
他们的事不必向外人道明,也并未声张过。游夫人特意交代过,一家子关起门来过日子,不必理会外人的眼光,但薛河并不希望少爷成为这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二人攀谈时正巧遇上红光满面好事将近的杨叔,他也是提着锄头去田间的架势。
多了个人过来岔开话题,这询问的人没再追问下去,寒暄过后转身离开。
“薛家小子,原是我没瞧错,年三十那人骑着高马的真是你呀!可不得了,那马真威风!”当日他只觉得远瞧着眼熟,后来得知薛家大儿子回来,才对上了号。
“是,杨叔近来面色不错”薛河提着锄头往前走,一面与对方聊着。
“后日秀秀便要出嫁了,对方家在隔壁村子,离得近,我和秀秀娘都觉得不错!不说了,你去田间吧,到时别忘了来吃酒呀!”杨叔是真心满意了这门亲事,逢人便要说上几句。
路遇分叉,杨叔挥手同薛河告别。
午时,游慕同菉儿提了饭菜到田间。
阳光宜人,晒着一阵暖意,比之夏季的烈阳舒适太多。
菉儿拿了昨年薛河为游慕做的纸鸢,伴着微风小跑着放飞,玩的兴致勃勃。
游慕端了一碗水,递给田间的薛河解渴。
“来,吃饭”
拉了薛河的手臂,将人带出田间,暂时在老树的树荫下歇脚。
不远处的树荫下,也是三三两两的农家人。妇人们习惯了每日送餐给田里的汉子,趁着丈夫吃饭的间隙,帮着对方擦一擦汗,又或者聚在一处唠一唠家常。
“呀,游家的小少爷怎么过来了,这是给薛家老大送饭的?”
“小少爷当真生的好颜色,若我肚子里这个,能生的像小少爷般如珠似玉的,便好了!”
“我瞧着,倒像是薛家小子的媳妇儿似的,还帮着端水呢!”
“哎,林婶子就知道乱点鸳鸯谱,她瞎说的,可别轻信了去!哈哈哈!”
几个妇人远远瞧见了树荫下的两人,调高嗓音打趣的朝这边喊着。
这些话说的傻少爷有些不好意思,往薛河身侧靠了靠。
她们不晓得无心之言正中真相,说完只觉得天马行空,自己便先笑出了声。
不过她们并未只盯着两人不放,因为田间小径上走来了另一对,杨叔家的秀秀和她的未婚夫。
姑娘和小年轻也是个脸皮薄的,被妇人们一调侃,便齐齐红了脸,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走过这一段路。
红纱迎风翻飞,喜炮响彻云霄。
说笑的妇人们换上了喜庆的红衣,牵起头戴红盖头的新娘子,出了闺阁。
游夫人与游老爷为秀秀的婚事包了一份大红包,特意前来道贺,杨叔穿着新裁的衣服,推拒不下,便笑着接过。
按照之前说好的,他特意给菉儿和游慕备好了两份沉甸甸的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