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迎风,回东宫之际,游慕的酒意散去不少。
先是去后院瞧了姝姝,那孩子正被柳眉带着看引燃地放的小烟花,数着火光乐不可支。
瞧见游慕过来,便立刻抬手要抱。
游慕身上酒气重,本不想沾染给孩子,但耐不住这孩子一个劲的伸手过来蹭,那执着的小模样,倒是和她舅舅如出一辙。
无奈,他只得褪了外衣将孩子抱起来哄。
院子里风大凉寒,便入了房中。节后要外出查税,搜罗贪污,游慕还有另一桩事,要细细过问柳眉。
烛火燃烧,蜡泪顺着烛台流淌。
二人相谈至深夜,怀中小孩早已酣眠。游慕推算着时辰,恍然想起参宴前应下楼笺要早些回来,如今倒是误了太久。
将孩子交由柳眉照看,游慕折身返回寝殿。
房间熄着灯,瞧不出人影,游慕觉得对方应是恼了。
今日宫宴,未免节外生枝,他没带着楼笺,又勒令对方好生留在殿内修习棋艺,应下的要提早归来。说来倒也算是提早而归,只不过陪着孩子,便忘了时辰。
推门而入,虽有防备,但暗色中从一侧扑过来的人影,游慕到底没能躲开。
食言生愧,又将人晾在寝宫许久,太子自知理亏,倒是没推脱,被压着亲吻一通,也耐着性子没打回去。
“我还以为,哥哥要宿在棠梨院不回来了!”拈酸吃醋,若太子再不回来,他便是要去后院寻人的。
哪怕宿在那里,他也要闯进去将人抢回来。
“想些什么?柳眉是孤外祖部下的遗孀,今夜有事相商罢了。去将烛火燃起。”推开楼笺,游慕解了衣袍,往内间走去。
“……原是如此,倒是阿笺想差了,哥哥别恼。”得了解释,心间倾倒的醋坛子当下被扶起,楼笺松了口气,围在太子身边好生侍候。
光线亮起,用作沐浴的水已然冷透,楼笺唤来侍从取了些热水,兑好水温,供太子洗去满身的酒气。
“酒呢?”
如今游慕体内淤积的毒素被抵消大半,其实这酒可以少喝些,但诱人成瘾的东西,如何能轻易戒断?
相比那些要命的毒,喝酒带来的副作用,对游慕来说可忽略不计。他经受不得透入骨髓中的冷,便觉喝酒时灼烧胃部乃至周身的热还算好受。
沐浴过后,太子披着衣袍坐在床边,惯性的索要寒食酒睡前小酌。
“哥哥,少喝些。”楼笺托江涯取的药材,着意在酒中添了些中和烈性的东西,虽然不多,但也好过没有。
戒酒,总归要慢慢来。不过,每次太子饮酒,他总会提醒一二。
游慕不理,只仰头喝着酒暖身。
烛光不强,弱弱的映出些昏黄光晕。楼笺凑过去,低声唤着哥哥,悄悄握上落在被褥上的手。
一壶入腹,太子浑身热意勃发。
寒食散这种东西,驱寒也壮阳,再佐以烈酒,效果尤甚。往日里的烈性,总能激出游慕的疯病,但这几次的酒水中,少了些烈意,那些附带的效果,反倒越发鲜明。
游慕平日没多少欲念发泄,满腹心事,日日谋算,顾不上那些欢愉,又没能娶妻纳妾,自是不会平添些念想。
但这夜,紧绷的精神稍显松懈,又被楼笺在一旁惑着,便起了些念头。
经年练剑后带着薄茧的手掌抚上小腿,由一根系带连结的衣袍被轻易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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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慕骤然惊醒,下意识将楼笺从身上踹下去。
手臂磕在脚榻的边角上,楼笺叫疼:“哥哥……我疼……”
“楼笺……孤是太子……”讶异过后,便带上些羞恼,游慕皱眉直言告诫。
楼笺揉着手臂,蹲在床下,仰头迎上太子视线,不知悔改。
那眼睛,分明在说‘太子又如何?’
太子被气笑,面色赤红,丢了对外时的镇定,随手拿过一侧的方枕砸过去,怒骂:“大逆不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