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劳作并不轻松,哪怕是简单的打扫事务,被守卫时刻盯着,压迫着,也生出几分精神上的紧绷与疲累。
当然,大多数时候,劳作不仅是在发挥囚犯们的剩余价值,还意在消磨他们的精力,降低私下斗殴和强行越界的可能。
不过阿斯韦尔倒也不是全无人性,在一段时间的忙碌过后,也会定期给囚犯们一些放风的间隙。
这次是在地上,一处占地面积不小的沙场。听卢林的描述,周围密闭着高压电网,以及那些四方的哨塔,他们想要逃出去的可能微乎其微。
但凡是触碰电网的人,几乎被电的熟烫,有了先例,没人敢靠近那片死亡区域。
今日的天气似乎不错,游慕能感觉到照射在身上的光线散发的暖意。
他坐在一处相对安静的区域中,听着远处众人的喧闹,继续摆弄着手头的收音机。
旋钮被转动,内里带着沙沙声的旧日新闻又一次传入耳中。
“急报……据现场记者表……双方的竞选十分激烈……但……就在投票环节……上校却突然精神力失控……精神兽咬伤了场内……”
“如此变故……似乎少将人选毋庸置疑……但关于对……的处罚和调查还未曾有进一步的结论……”
播报声中断,同一频道更换为了其他节目的摇滚乐曲,游慕继续调频,却再没能检索到关于新闻类的消息。
收音机的内置芯片年久失修,损失了很多内容,他能获取到的信息似乎只有这么多。
再次调频,铁质网格的扩音器内传出了稍显舒缓的轻音乐。
卢林靠过来,但游慕不停摆弄着老旧的收音机,询问着:“这首音乐挺好听的,为什么要调走?”
“……我在听新闻。”
“新闻?阿斯韦尔没有新闻。”卢林有些好笑。
“是联邦的新闻。 ”
“联邦?那新闻可多了去了,这点小东西可装不下那么多。”联邦的更迭极快,在阿斯韦尔,是接收不到那么多内容的。
“它这里,提到了几年前的一次竞选,我有些耳熟。”游慕拨弄着旋钮,调回刚刚的频道。
听着内里严重断带的声音,卢林勉强分辨,于记忆中的信息对上号:
“啊,这个我知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当时轰动了我那边整个州区呢!一开始霍上校确实是最佳的少将人选,所有人都认为对方实至名归,毫无意外,可偏偏在竞选演讲的当日,多个媒体摄像报导的当天,发生了变故……”
正要说到关键上,游慕听得正投入,身侧人却被叫走。
“卢林!”
“啊,对了,你不是说要找那个叫奥尔的吗?来这里资历最久的萨老大或许会知道,他今天刚好又被关进来,我帮你去问问!”正好,他需要的杂志应该也到货了。
与二三层被关押的犯人不同,一层收容的是那些在荼蘼城中犯事的黑户或者无归属者,他们通常被扣押的时间短暂,只需要提交罚款,接受短期的处罚,便能被释放。
基于这种制度,牢狱内也逐渐衍生出了一种惯犯,不断犯小错反复被释放扣押,在通过放风时间的接头,以此来达到下层与上层的联络。
具体来说便是,购买一些查处之外,可供通融的吃食物品。
看管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是太过火,都能被通过。卢林口中的萨老大,充当的便是杂货贩子的角色。
“谢谢。”
“不客气,我等下就回来!”卢林风风火火的走了。
游慕坐着,手下摸索着收音机,在内心重复这刚刚卢林口中出现过的名字。
……霍上校。
和那些新闻一样,有些耳熟。
“呦,你那个奶爸不在了?怎么落单了,乖宝宝?”
突然靠近的声音,游慕记得,这人是前些日子在食堂中,讽刺卢林的那个。
“一个破收音机有什么好玩的,哥陪你玩点有趣的!一个可怜的东方爬虫,你唯一的优势,便是这张漂亮脸蛋了吧?”四下无人,西格格外嚣张些。
伸手抢过游慕手中的收音机,将那脆弱的壳子踩在脚下跺到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