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朱凤儿骑马远去的背影,李智云的内心十分伤感。他叹了一口气,道:“多好的一位姑娘啊!她本该有美好的人生,只可惜,她有朱粲这样的父亲……”站在一旁的张正也叹了口气,道:“是啊,今后陪伴她的只有青灯黄卷、木鱼梵钟了”。
李智云率领新军离开了冠军城,正式踏上了返回长安的路途。队伍跋山涉水、风餐露宿,一连行走了六七日。
这日,队伍行进在一条山道上,道路两旁山峦起伏,林木葱郁,鸟语花香,风景优美。李智云骑在马上,正欣赏着如画的风景,突然听见前方山谷中传来了阵阵喊杀声,以及刀剑碰击的声响。他连忙领着张正和蔡虎往前面赶去,正巧碰见了刀疤脸打马过来。
“怎么回事?”
“回王爷,前面山谷中有两拨人正在打仗!”
李智云一听,连忙赶到队伍的最前面,只见前方是一条宽阔的山谷,官道沿着一道缓坡下到谷底。此刻,山谷之中喊杀声震天,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战斗。
李智云掏出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交战双方反差极大。一是人数相差悬殊,进攻的一方有一两千人,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将对方包围了起来。而被包围的一方只有一两百人,他们人数虽少,却拼命地保护着一辆双辕四轮马车。二是战力上强弱分明,包围的一方是正规的军队,士兵身着盔甲,手中长短兵器齐全。而被包围的一方好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护院,他们既没穿铠甲,手中也只有刀剑等短兵器,虽然很顽强,无奈人数太少,战力太弱,不断有人被刺中或砍倒。随着对方的包围圈越缩越小,他们的防线随时有崩溃的可能,情况万分危急!
李智云放下望远镜,扭头问一旁的刀疤脸:“交战的双方都是些什么人?”刀疤脸茫然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呀!”李智云拧眉沉思了片刻,道:“不管双方是谁,先救下那辆马车再说!王宝强,你马上派一个营下去,把那支军队赶走!”
“是!”
随着一声令下,新军士兵顺着官道冲了下去。对方一见有人来增援,连忙调整部署,抽出一部分兵力前来阻拦。冲在前面的新军士兵端起火铳射击,一阵密集的弹雨过后,对方被撂倒了一大片。那支军队很是顽强,士兵们不顾伤亡继续往前冲。新军士兵扔出了手榴弹,炸得对方士卒鬼哭狼嚎。山谷里爆炸声四起,硝烟弥漫,敌军士兵四散奔逃。对方一瞧实在打不过,只好撤走了。
李智云牵着马走下了山坡,来到了那辆马车跟前。马车上的人已经下来了,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衣着精致华美,但身体瘦弱,面容憔悴,留着一缕灰白的胡须。女的三十岁左右,乌发妍容,大概是老者的续弦。她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站在那儿颤抖不已。
老者刚才通过车窗,将外面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他见李智云被一群人簇拥着走了过来,估计他是领头的,连忙上前“扑通”一声跪倒,一边叩头一边道:“小老儿谢谢英雄救命之恩!”
李智云连忙将对方拉了起来,道:“老伯,休要如此多礼!请起来说话!”老者站了起来,拱手道:“敢问恩人高姓大名?”旁边的张正介绍道:“他是大唐的楚王。”
“原来是楚王殿下,失敬!失敬!”老者说罢恭敬地鞠了一躬。
李智云还礼后,道:“老伯,请问您贵姓?那些人为什么要围攻你们?”老者叹了一口气,道:“楚王殿下既是小老儿的救命恩人,小老儿也就不向您隐瞒什么了。小老儿名叫张守义,乃河间人氏,曾在朝廷为官。小老儿任文登县令时,曾经抓获了一个名叫王凯的强盗。小老儿严加审讯,让他交代同伙,可那王凯硬得像块石头,就是不开口。也是小老儿立功心切,令差役用刑,没想到王凯竟受刑而死。几年后,王凯的儿子王帆子承父业,也当起了强盗。这几年天下大乱,王帆招兵买马,竟然成了气侯,手下拥有几千人马。他还投靠了王世充,被封了个什么大将军。那王帆四处对人扬言,说要砍了小老儿的脑袋,为父报仇。就在半月之前,他果真率军前来攻打河间郡。小老儿一看家乡呆不下去了,只好收拾细软,带上家丁准备投奔吾儿处避难。不料走漏了风声,那王帆带兵追赶,在此处被他们撵上。若不是蒙王爷出手搭救,小老儿今日怕是性命休矣!”
李智云听完,点了点头,道:“请问老伯,令郎现在何处?”
“吾儿张长逊乃五原郡通守。”
五原郡?李智云扭头看了看周围,发现张家的护院除了战死和负伤者外,能站立行走者只剩下二三十人。他重新将目光投向老者,道:“老伯,五原郡距此地十分遥远,那王帆虽被击退,然必不肯善罢甘休,定在远处偷窥。我们一旦分手,他必定赶上来继续追杀于您。”老者点头道:“王爷说的有理,这也正是小老儿心焦之处。”
李智云想了想,道:“老伯,不如这样,您随我去长安,先在长安住一段日子,等打听到令郎的确切消息,我再派人护送您去五原郡。”老者一听,立即眉开眼笑,说如此甚好。接着,他又要给李智云下跪叩头,被李智云给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