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就走小路。”
二哥的担架就停在旁边的一块草地上。李智云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叫醒了睡在担架上的二哥,道:“二哥,我刚才跟张正商量了一下,咱们准备去泾州,你看怎么样?”二哥想了想,道:“泾州刺史刘感,为人忠诚可靠。他手下有三千人马,应该能够守得住泾州,我看可以。”
“那好,就这么定了!”
队伍休息了一阵子,又重新出发了。他们跋涉在崎岖难行的山道上,翻过了一座又一座大山,夕阳西下时,只见前方的山洼子里出现了一座村庄。此刻,这座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山村,正沐浴在晚霞的余辉之中,每家每户的房顶上都冒出了袅袅炊烟。
大伙儿走了一天,又饥又渴,李智云决定今晚就在这座村子里宿营。队伍进了村子后,向村民借了几间房屋安顿下来。然后,他们又向村民买了一些粮食和蔬菜,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众人饱餐了一顿。
饭后,李智云跟张正商量了一下,觉得象今天这样没头苍蝇似的在大山里乱闯可不成,必须找一名向导。有了向导,他们就不会迷路了。他让张正在村子里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认识去泾州的小路。结果,张正还真找到了一个,那人也答应当向导。
向导位二十多岁的男子,看上去挺机灵的,话也挺多。是夜,天清月白,风静云闲,李智云和刘树义坐在院子里,跟那名向导聊着天。向导说他从小就跟着父亲外出做买卖,所以认识去泾州的路。他父亲几年前去世了,他也娶了老婆,所以现在不做买卖了,而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耕地。
向导告诉李智云,从小路去泾州,沿途有许多高山峡谷,抬担架很不方便。李智云一听,皱眉道:“怎么,我二哥不能坐担架了?”向导点了点头。一旁的刘树义问:“那骑马总可以吧?”李智云也瞅着向导,他觉得刘树义说得对,二哥的身体已经有所恢复,应该可以骑马了。
“骑马也不行。”向导道。
“什么?骑马都不行?难道山路那么崎岖,连马匹也不能行走?”李智云奇怪地问。
“不是。”向导解释道,“在山里不能骑马,因为马会走神,容易马失前蹄,万一摔下山崖就麻烦了。在山里只能骑骡子,因为骡子从不会走神。所以,你没见过那些客商在山里行路,都是骑骡子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李智云松了一口气,他算是长见识了。但是,一头骡子的价格不菲,他们也没那么多钱买一头骡子。看来,只能用马匹换骡子了。他们在突围的时候,马匹几乎损失殆尽,只剩下了两匹。次日一早,李智云便用仅剩的两匹马,跟村子里的一户人家换了一头大青骡子。
骡子被牵来后,李智云扶二哥坐了上去,并派了两名侍卫专司保护。一切准备就绪后,队伍离开了那座小山村,在向导的带领下,向着泾州方向进发。
折遮城位于高墌城以北,泾州城以东,距两座城池各有一百多里,它是一座十万户的大城。薛举为了与大唐争夺天下,将秦国都城由秦州迁到了折遮城。
这日上午,大街上车马辚辚,行人如织,街道两旁的店铺生意兴隆,路旁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好一派繁华的景象。
随着几声马鞭的脆响,七八匹战马疾驰而来。骑马之人不顾路上人多拥挤,马速丝毫不减,简直就是横冲直撞,吓得行人纷纷躲闪避让。
领头的薛仁杲正策马奔驰,突然一扯缰绳,勒停了战马。他拨转马头,回首张望。一位亲随驱马靠近,关心地:“太子,怎么啦?您瞧什么呢?”
“刚才过去的那个小娘子长得不错,秀色可餐。”
“哦?在哪儿呢?”亲随说罢,伸长了脖颈四处张望。
薛仁杲用手中马鞭一指道:“就是那个!”亲随顺着他指的方向瞅过去,只见离他们十几步远的地方,有一男一女正在路旁行走。从背影上看,那个女的杨柳细腰,体态婀娜,想必模样一定不差。
“太子,您若是喜欢,不如抓起来带回府中。”亲随讨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