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喜斌的叹息有着特殊的原因。本来汪喜斌出身于一个领导家庭,家庭条件还是非常优越的。汪副主任家教非常严,汪喜斌从小就是一个别人眼中的好孩子,也是汪家的骄傲。不同的家庭有着不同的情况。汪副主任在白山省多个地方工作过,多年多地工作,也导致家庭生活环境非常不稳定。
汪喜斌随着父亲,在白山省的不同地区都生活过。在汪喜斌眼里,他不需要朋友。不是他不想交朋友,而是他总是会在一段时间后离开。而这些朋友也慢慢断了联系。这种情况下,汪喜斌习惯了独来独往,不再与别人交往。
别人的童年可能是充满幸福的回忆,有着许多与小伙伴们共同度过的日子。但汪喜斌的记忆里没有这些。在他的记忆里,伙伴只是一个暂时性的存在,不可能成为情感的依靠。他的意识中只有他一个人,只有他一个人才是最真实的。孤独感陪伴着汪喜斌的整个成长过程。汪喜斌逐渐变得更加自我。他不在意别人的感受。别人对他没有意义!
直到有一天,一个女生走进了他的生活。在青春期的汪喜斌第一次感到了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这种感受,让汪喜斌既新奇,又难以克制。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汪喜斌第一次抗拒了汪副主任的意志。他拒绝同父亲一起到新的地方开始生活。
“我不去。我受够了。我受够了一次又一次从一个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的过程。我不想总是改变环境,总是刚熟悉一些人,就要分开。然后认识熟悉另一些人,然后再离开。”
“我们不是一直都是这样。”汪副主任对于汪喜斌的感受有些奇怪。在汪副主任的印象中,这种漂泊的生活,应该是汪家生活的常态。这些年来,汪喜斌没有任何的不适。现在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汪喜斌的态度非常坚决。
汪副主任没有表态。常年的领导工作,让他觉得别人服从他是一种非常正常的反应。至少他以为,汪喜斌是他的儿子,听他的话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还有就是,汪副主任是一个非常有阅历的人。他知道汪喜斌的变化,一定有着非常重要的原因。他需要把事情弄清楚。
以汪副主任的能力,汪喜斌的那些小秘密很快就被查得一清二楚。
“你是因为这个女孩,才不同意走吗?”汪副主任拿出了那个女孩的照片。
“……”汪喜斌沉默了,这是一种默认。
“小斌,这可不行呀。你还小,现在属于早恋。”汪副主任看待问题喜欢上纲上线。他对于汪喜斌在这个年龄段谈恋爱是反对的。
不同于其他家长,汪家的教育方式,与政府机关的管理方式没有太大区别。汪副主任的权威,就是汪家的规矩。只要汪副主任定下来的事情,就必须得到执行。
“我们只是好朋友而已。”汪喜斌说出这话时,语气不是那么坚决了。他知道,在自己的心里从来没有把对方仅仅当成一个朋友而已。
“这样不行。你现在还小,还是分开吧。”汪副主任的话,是不容置疑的。这已经是多年养成的固定模式了。
虽然不甘心,汪喜斌却不敢反抗父亲的意志。汪家的家教非常严格,父亲多年的形象,也让汪喜斌不敢有一丝反抗的想法。
本来以为只是简单的分手,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女孩居然想不开,选择跳楼。虽然女孩最终被救了回来,没有造成重大伤情。但女方家长找到学校闹了起来,让汪副主任也有些焦头烂额。
最为重要的是,这件事在整个学校闹得沸沸扬扬。汪喜斌的特殊身份,让人们产生非常多的联想。官二代玩弄感情,这种谣言很快在学校传了起来。汪喜斌本来就因为女孩跳楼心生愧疚,现在听到这个传闻,就更加不敢见人了。于是,汪喜斌退学了。
对于汪喜斌的选择,汪副主任没有说什么。他不敢再说什么了。在政府,他是官员,是领导。可在家里,他是一个父亲。当事情发生后,汪副主任进行了自我总结。他发现一直以来,自己教育子女的方式是不对的。汪喜斌还是一个未成年人,对子女的教育不能只是靠权威来压服。而是要耐心说服。
既然汪喜斌不想念书,暂时休息一段时间也是好的。汪副主任也不想让汪喜斌面对着来自学校的压力。于是汪喜斌提前进入社会。这段时间,汪副主任也放松了汪喜斌的管理。
进入社会的汪喜斌,不再接受束缚。社会的灯红酒绿,对于他这样的年轻人,既新奇又刺激。就这样,汪喜斌结交了不少社会上的朋友。这些人多数都是冲着汪副主任,而去结交汪喜斌的。这一点汪喜斌是知道的,但他不在乎。
直到有一天,汪副主任找到汪喜斌谈话。
“那件事已经过去三年了,你也应该放下了。总是这样在社会闲逛,不是个办法呀。”汪副主任说话的口气已经没有三年前那么强硬。三年的时间,汪副主任无时无刻不在考虑着如何与汪喜斌进行今天的谈话。终于今天,两个人能够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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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又怎么样。”汪喜斌看了看汪副主任。对于自己的父亲,他一直是信服的。他一直认为自己的父亲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
事实上,汪副主任确实就是一个神一样的人物。多年的宦海生涯,让汪副主任洞悉人的内心世界。哪怕是人心中那块最为龌龊的存在,都逃脱不出他的眼睛。
但是对于自己的儿子,以及同年龄的孩子们,汪副主任承认,他已经看不懂他们了。
这些孩子的行为没有模式,思维跳跃。因为失恋就跳楼,这让汪副校长不能理解。眼前的儿子,一直在心里埋怨自己。其实如果那个女孩真的出了事,汪副主任觉得自己的心里是没有办法交代的。这也是他这些年放纵汪喜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