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齐天翔是被谁杀死的,他总归算是个痴情人,为了给亡妻英莲报仇,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如今我也只能用一杯浊酒来祭奠他了。”
“没想到你也会为他这样的一介庶民而感伤?”
雨轻小声自语着,突然一只小蜘蛛顺着阑干爬到她的衣袖上,她伸手拂了拂,笔帘边上那把黄花梨木竹节手柄的小书刀却掉到了地上。
吕莘忙弯腰帮她捡起来,还给她时,笑问道:“这个小书刀造型很别致,还有那个湘妃竹笔帘甚是精巧,上面还系着一只竹制蝴蝶,这些都是在洛阳买的吗?”
“这不是我买的,而是在家门口捡的。”
“捡的?”
“嗯,如果哪一天它的主人回过头来找寻,我再还给他就是了,其实这一套文具我很喜欢,尤其是这只竹制蝴蝶,平日里我总是把它摆在书桌上面的,今日出来时想着写点东西,便带上了这笔帘,还特意把这只竹制蝴蝶系在了笔帘上。”
“我看这只蝴蝶既不像是常见的编织,也不是那种传统的雕刻,而是将竹子剖为竹片、竹篾或竹丝,再以各种手法组合而成的,真的是很精细,栩栩如生。”
吕莘仔细瞧了一会那只蝴蝶,然后轻轻放下,又伸头看了看那粉笺本上面画着的年轻女郎,不禁问道:“这是何人?”
“英莲,根据她父母所描述的,我大致画出了她的人像,想要查出那晚英莲去了哪里,遭遇了什么事,总要有一幅她的画像,才好让宁县尉派捕头四处去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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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轻瞟了他一眼,看他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雨轻当即合上粉笺画本,蹙眉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做的事很可笑?”
“不是,我怎么会这么想呢?”吕莘连忙摆手笑道:“只是英莲的画像实在是有些......我想上官胜的审美不至于这么差吧。”
“上官胜他们顶多算是个富二代,不像吕兄出身士族,审美和品位自然高于他们了。”
雨轻讥诮一笑,扭过头去,暗自说道:英莲的死在你们这些士族子弟眼里本来就是无足轻重的,即便你们都已猜到她可能遭遇了什么,因为她不是你们那个圈子的人,她只是个村姑,她会怎么活着,活得痛苦还是快乐,活的时间长与短,都跟你们没关系。
反正那噩梦般的凌辱,已经将她对明日所有的憧憬都撕碎了,她也有爱慕的人,可惜这份情感再也无法传达,也不可能有人愿意站出来为她伸张正义,仅仅那些流言蜚语就能够把她杀死,你们很清楚这一切,可是你们对此却无动于衷。
方才你装作一副同情的模样以酒浇地祭奠齐天翔,那才是可笑,因为你并不是同情他,多半是在心里嘲讽他太过愚蠢,死得这么快,为断了线索而感到可惜,在你们的眼神里从来都看不到任何的怜悯,对于没有利害关系的人,你们才不会予以理睬,当然我也不奢望你们能挺身而出,因为那根本是不切合实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