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玩敛容道:“为了使嵇氏一门不被贬为次等士族,为了族中子弟将来的仕途,嵇蕃才在事败后匆匆把盐田送与何家,何太师可知晓你在谯国的所作所为?”
何玄不以为然的冷笑两声:“陆玩,我劝你赶快收起那些无用的猜测,对付任承那一套在我这里是不管用的。”
“任承不是小人,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
陆玩不屑以小人之道还治小人之身,只是笑道:“今日我本想和一个人一起过来赴宴,可惜他被带去府衙问话了,何兄可好奇他是何人?”
何玄没有答话,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知道陆玩所说之人就是白宜成,这个人应该早就离开谯国才对,不料还是被陆玩的人找到了。
“那一批劣币正是白宜成投放进市场的,或许何兄应该把那三家盐场分给白宜成,毕竟他作为中间人帮你和嵇蕃做了不少的事。”
“我原以为陆兄初到谯国,就像进了迷宫,摸不着头脑,想给陆兄引路,却被陆兄利用,以后恐怕没人敢与陆兄把酒言欢了。
“李司盐已经自请辞官,你手上的那份文书是无效的,现在嵇家的盐田是公田,所以何兄最好尽快让那些部曲从盐场全部撤走。”
这些年李苇从谯沛各大士族那里收受不少贿赂,陆云早已将谯沛盐务之事密奏司马衷,李苇辞官只为自保,在司隶校尉部调查时没有多言,已经算是给了何劭面子。
何玄阴测测说道:“我听说裴肃的妾室白灵儿正是出自山桑白家,不知逸民先生得知白家私铸劣币,作何感想?”
何玄拉拢白宜成就是因为白家和裴家的关系,并且白灵儿的姐夫叶诚还是张华一手提携的人,如果陆玩不肯退让,他便让谯国这把火烧到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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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玩敛容道:“这只是白宜成的个人行为,山桑白家并不知情,更不是逸民先生需要理会的事。”
何玄睨视陆玩,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和嘲讽:“恐怕别人未必都会如你这般想,白氏乃兵家,青州刺史裴宪的手下白齐是白宜成的堂兄,他们兄弟情深,白宜成曾去青州探望堂兄白齐,还常出入刺史府邸,与府上门客徐滨交好,在青州居住两年,后来返回乡里,他一介儒生私铸劣币,或许就与这徐滨有关,那么裴宪是否知情,我倒是颇为好奇。”
陆玩正色道:“若真如你所说,司隶校尉部定会一查到底,但是我相信裴刺史执法如山,对不遵守规矩的属下及亲人绝不姑息,逸民先生也是如此。”
“我原以为陆兄待裴家人格外不同,看来还是陆兄分得清,会做生意。”
“为了谋取这些盐田,就与裴家作对,这买卖可不合算。”
何玄一心想把裴家牵扯进来,迫使陆玩妥协,怎料陆玩态度如此坚决,毫无转圜的余地。
何玄冷声道:“我可以把嵇家的盐田交出去,但是我要告诉你,这次你失去的可不止是我们陈郡何氏一门的支持,以后陆家所有的生意在北方将寸步难行。”
陆玩已经走至厅门口,声音淡漠:“只有弱者才需要依靠和庇护,何兄还是收敛一点,别太贪心,以免日后成为失群的孤雁,朝夕难保。”话毕拂袖而去。
何玄一怒之下掀翻桌子,恨恨地道:“陆玩,我倒要看看你在豫州还能走多远!”
明知道这条路不太好走,但是陆玩仍要迎风而行,与他同样执着的人还有雨轻。
雨轻暗中帮助剧览和毕煦等人,也是为了从他们那里得到一些答案。
“孙庚为何要杀秦氏和毕氏,剧先生可知道其中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