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荪是前司徒李胤外孙,魏郡长乐人,与杨准(杨嚣子)一同被司马炎选入东宫教导司马遹文学,现今杨准已迁任冀州刺史。
王敦不满冯荪常以资历压人,便道:“惠卿兄(冯荪字),我记得前几日你还在殿下面前讲《无逸》,‘君子所,其无逸,先知稼稿之艰难,乃逸,则知小人之依。’今日又是这样的言辞,我都有些糊涂了。”
冯荪敛容道:“王兄入东宫任职多年,可谓惜字如金,贾侍读无奈离开前,也未见你替他分辨,你们两家还是姻亲,想不到你们琅琊王氏薄情至此。”
王敦直言不讳道:“冯荪,若非你把那匠人引荐给殿下,何来四漆屏之事?”
冯荪冷哼一声道:“处仲兄今日火气大的很,敢是薛兹突然离世,心里不太痛快吧。”
崔意突然开口道:“侯公公,还不快命人拿些冰块来,给他们二人降降火。”
王敦和冯荪面色难堪,二人不再言语。
司马遹淡淡一笑,望向坐于华彻身旁的崔意:“道儒,你猜最后赢得会是哪只鸭?”
崔意略思索,答道:“应该是那只五号鸭。”
司马遹问道:“何以见得?”
崔意道:“无涯无际,自然飞的最远。”
郗遐心道:“真是个冷笑话。”
司马遹笑了笑,转而对崔缇道:“道瑜,你的选择呢?”
“道儒的选择便是我的选择,因为我们是同族兄弟。”
司马遹沉默良久才道:“兄弟齐心,让本宫好生羡慕。”
崔意与崔缇对视一眼,脸上的笑容似有若无。
时间往回推一点,一辆通幔车行驶在铜驼街上,帘子微微掀起,车窗外仍是一片浓浓的晨雾,男子清冷的眼神里透着一丝丝慵懒,他用右手指腹轻轻扫过琴弦,发出轻微颤音。
“幼安兄,最近子谅兄不是在帮你调查徐万顷因何被外放山阳县,怎么如今又想起我来了,难道是想同我叙叙旧?”
“其实道儒兄也很关注那件事,只不过无暇插手,由子谅兄代劳,你该放心才是。”
“进入司隶校尉部,你也懂得借势了,看来还是子初兄会教新人,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贺隰收服了。”
“陆玩写信告知我一件事,我想这件事道儒兄会感兴趣的。”
“说来听听。”
“陆玩翻过汝阴郡志,发现汝阴术士隗炤死的有些蹊跷,当年孙秀族侄孙荣求隗炤为之卜卦,隗炤断言他死于非命,或许他因此怀恨在心,伺机将他毒害,那么隗至愚入洛很有可能是为父报仇。”
崔意没有接言,陆玩分明就是借吕莘之口告诉他此事,这是好意还是别有用心?
“道儒兄觉得此人可用否?”
“你是指何人,又该如何用?”
“道儒兄何不把隗至愚这个烫手的山芋丢给郗遐,这样非但不会脏了自己的手,还能坐享其成。”
崔意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郗遐一直都很留意汝南书院的事,恰好隗至愚曾在那里读过书,我想郗遐必定会设法接近他,从他那里探知更多有关汝南书院的信息。”
吕莘从任远那里听说了崔意和郗遐之间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故而才生出这个想法。
崔意揉了揉额头,道:“太子殿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