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想明白这个难点的,还有薛向阳。
薛向阳想起了前不久听参加过铁原阻击战的老人说过的一件事情。当时负责阻击任务的63军188师的一个团,当时的领导面临着和李牧现在差不多的一个选择题。
阻击阵地有两处,一个连防御的为主阵地,侧翼是一个排防御的小山头是为侧阵地。
北联邦士兵骑兵第一师利用机械化优势,插到了主阵地身后,对主阵地上的那个连形成了合围的态势。要撤出这个连,就必须由侧阵地上的那个排提供掩护。
但是,主阵地的那个连撤出之后,北联邦士兵势必马上包围侧阵地。以一个排十几个人的兵力(当时仅剩十几人),想要突出重围后撤,根本不可能。
二选一。
主阵地上有一个连的兵力,侧阵地上是一个排。
侧阵地的那个排的指挥员给领导发了做了最后一次汇报——誓与阵地共存亡。
那个领导选择了放弃侧阵地的战士,挽救主阵地上的那个连。他放弃了少数人,救回了多数人。
在现在的我们看来,这是一个非常容易的选择题。不管怎么说,多数人的生命显然比少数人的生命重要。
然而,许许多多的人根本没有办法体会,作为指挥员,作为当时的决策者,那个领导内心当时承担了多么大的痛苦。
残忍无比!
那个领导叫马兆明,时任63军188师563团领导,他还活着。
(详情见《军事纪实》铁在烧-铁原阻击战第三集生死抉择)
采访的时候,马兆明已经94岁高龄,你们可能无法体会这样一个老人,回忆起当年那一幕,依然强忍着泪水的震撼。完全不能够如何形容他是如何背负着这一份内心的痛苦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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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了的不如死去了的。
摆在李牧面前的,保证五名小孩的安全,押解人员以及银行工作人员就有可能受到伤害,反之,五名儿童的安全得不到保证。
他要在两者之间做出一个选择。
因此而产生的所有后果,他需一力承担,不管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都注定要背负着那份除非死不能消逝的痛苦以及极度的愧疚——会伴随终生,不断的在每个夜晚拷问他的内心。
每一条鲜花的生命背后,是一个家庭甚至两个家庭。每一个生命都理应得到公平的尊重和对待无关富贵贫贱。
然而,这一切在战争中不能成为考虑的因素。
在当时的情况下,经过了巨大伤亡的563团,活着下来的人多一个,下一次阻击的时间会更长一分,就能为大部队以及后勤单位的撤离争取更多的时间。
马兆明做了一道简单的算术题,在最简单的比大小中选择了正确的答案。付出的,是十几名牺牲了的战士日夜浮现在他眼前,在每一个入睡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李牧那张年轻的脸上,甚至在前线待命的武警官兵们都在紧张地等待着通讯频道里传来师长熟悉的声音。
李牧浑身在微微的颤抖,眼中逐渐的旋转着晶莹。他的嘴唇在颤抖着,下一秒钟,他要做一个无论对错都会让自己痛苦一生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