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蕙闭上眼睛前,还想:便宜妹妹遇到是兔子,我却遇到差点要命的野猪。不过我睡过去,他们继续互动加深感情,我就放心了。
到了晚上,姜雪蕙被便宜妹妹推醒,妹妹给她披上外衣,在她手里放了一碗猪肝瘦肉汤。
谢危背对着她们。她见晚饭果然丰盛很多,还有烤肉干吃。谢危放了香料和盐巴,肉都特别好吃。
她坐竹床上吃完饭,给便宜妹妹把脉,见她体温已恢复正常,且活蹦乱跳,就放心下来。她休整一下,又躺下去睡了。
事实上,姜雪蕙确实感到前所未有的累。这身体娇养了十几年,哪怕她每天有锻炼,并不时练习骑马拉弓射箭,运动强度依然不够。这几天她如同绷紧的弓弦,白天四处奔波,晚上要照顾病人,睡眠不足,吃的也不多。
她也顾不上身体上的疲惫,靠着意志力想努力扛过困境。如今失血过多,加上连日的劳累,她的身体不再受控制,只能多睡觉补充体力。同时,她心里有个沉重的隐忧,多想又无济于事,除了休息她别无他法。
姜雪蕙这头睡的人事不知,那头便宜妹妹被气场全开的谢危堵的一句话都反抗不得。谢危好心说:“宁二,我们调换位置睡吧。晚上令姐若发烧,我在旁也方便照顾。”
姜雪宁开始还会拒绝:“谢公子,这于礼不合。我可以照顾姐姐的。”
谢危目光温柔,像望着不懂事的孩子,声音轻柔道:“你才刚病好,小姑娘睡眠不足对身体不好。夜晚要不时盯着令姐的状况,一两次你还能扛住,多几回你很难醒。这样也不利于照顾你姐姐。”
姜雪宁对着笑容温和的谢危,不知怎得觉得有几分气短。她努力抵抗对方的威压,喃喃道:“这....男女不同席....姐姐她......”
谢危道:“事急从权。你先前不是说你姐姐要你多听我的么。况且我们是亲戚,照看个生病的小姑娘本就该是我的责任。你年纪太小,怕照顾不好令姐,熬夜也对身体不好。我从前为科考通宵达旦是常有的事情,交给我来照顾吧。”
姜雪宁被他说的一愣一愣,还没想到如何反驳,就听谢危说:“你去把我们盖的大氅换一下吧。我盖那条比较厚,内里是雪貂皮,给令姐盖正好。她的身体不能再受冻了。”
姜雪宁听到不能受冻,不自觉就照做了。等换完才想起:“谢公子,那晚上你盖什么呀?”
谢危仿佛欣慰于她的贴心,和气地说:“我有外袍就够了。好了,时候不早,你不是喜欢听故事么?我同你讲讲卫子夫从歌女到皇后的故事,听完你就乖乖去睡吧。”
夜深人静,等姜雪宁那小丫头熟睡了,谢危才坐到姜雪蕙身边。他居高临下,看着她秀眉紧锁,侧身躺着。在那条男用的黑色大氅下显得小脸苍白,连之前花瓣般红润的双唇都显得颜色惨淡。
他伸手去探她额头温度,吃不准又探她的后颈。许是他的手太凉,姜雪蕙不舒服地挣扎一下,大氅就滑落到她胸前,露出雪白的双肩。
谢危本能要帮她将大氅拉上去,才拉起大氅就感觉不对。他定睛一看,除了那道狰狞的血痕,姜雪蕙脖子到肩膀有数条青紫相交的勒痕,有两三条甚至又红又肿。
他有些吃惊,翻开大氅,少女只着抹胸和裙子的身体就显露出来,她的体型已同成年女性无异。他刻意忽略这个,只看着她的手臂,上面除了勒痕,居然还有几道刀伤。
他立即明白是自己先前持匕首发疯,她前来阻止时被划伤了。他小心捧起她的右手,手掌上也有数道红肿的痕迹,而纤长的五指上面布满了细碎的红痕,都是编竹筐造成的伤口。
他将大氅默默地盖回她身上。心头滚烫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