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现代没听过野猪携带狂犬病毒的案例。但她记得是哺乳动物就有携带病毒的风险。今日那野猪如此疯狂,直到生命最后一刻都要攻击人,实在让她不得不多想。
真要沦落到狂犬病这种情况,她宁愿挨一刀痛快,也比半死不活要好。毕竟这可是缺医少药的古代。
谢危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话,他亦听闻过狂犬伤人的事情。从姜雪蕙口中说出,让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却不知如何应付。
这种无力感让他内心升起一股浓重的悲伤,他望着姜雪蕙,强压下那些情绪,努力说:“不会的。你不会有事。吉人自有天相。”
姜雪蕙心思敏锐,她见谢危伸手似乎想安慰她,却微微颤抖着,以至于半天都悬在她头上。
她挤出一个微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们都看开些。我大概是杞人忧天。我先睡了。公子也早些休息。若我不醒,劳烦公子劝劝我那莽撞的妹妹别把我骨头都摇断了。”
她闭上眼睛,没提要拿回玉佛的事情。只心想:“这是一种冒险。我亲自将刀递给谢危。如果他为了守秘密而借机要除去我,我也没办法。
况且,即使这回死里逃生。谢危事后醒悟过来,想起我听到他那么多呓语,肯定又会忌惮我呢。
哎,不想了。先睡觉。是安然无恙,或是病死还是被他干掉,都由老天爷决定了。醒过来还是姜家姑娘。醒不过来就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等她睡着,谢危的手终究放在她的头上。姜雪蕙极喜干净,在雪天没条件洗头,她都要煮上一锅野山姜水,用布浸湿了给他们三个擦头发,再用干布仔细擦干。
她的乌发如云,放置在竹叶枕上如一匹上好的绸缎,光亮丝滑。谢危轻抚她的秀发,心里却禁不住忧伤。
尽管才共患难几天,他就觉得像过了一世。他刚放下戒备,真心实意同这两姐妹相处。姜雪蕙却将如此难题丢给他。而他无法想象那般情形,甚至开始害怕失去她。
他还是听姜雪蕙的话,取了安睡丸吃。明日开始,他要成为这两姐妹的依靠,就必须养好身体。即便再难,他都不会放弃她。
他躺在姜雪蕙身边,隔开一掌距离和衣而卧。他望着少女恬静的睡容,突然记起第一天的情形。他半梦半醒间,感受到她温暖的怀抱,和她滴在他脸上滚烫的泪。
她抱着他,反复在他耳边说:“别怕,雪会化,雪化了,春天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