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姜雪宁还在打量书房,她看到书桌旁的柜子上都石头陶瓷瓶子和工具。问道:“张遮哥哥,这是什么呀?”
张遮说:“是制印的工具。闲暇时我喜欢金石和修复古玩书籍。就会自己刻印章,修复古玩。”
姜雪宁很兴奋,她发现了张遮的爱好。就顺口说:“那张遮哥哥下回刻印章,能否给我同姐姐刻一个?”
说完她才觉得失言。婉娘教过,但凡同男子索取什么,直接开口便落了下乘。要暗示,要让男子主动奉上给你,他才会上心。可是她心直口快,想要什么都喜欢直接说,总被婉娘训斥。
姜雪宁讪讪地补救说:“我说错了。哥哥现在功课繁忙,我不该提这要求。”
张遮见她神情落寞,心生不忍道:“无妨。承蒙不弃,姜二姑娘喜欢什么字,我日后得空刻给你便是。”
说完又觉不妥,怕被人以为是私相授受,他又说:“姜大姑娘和谢兄或姜伯父伯母需要什么字,都可同我说。”
张遮说完。见姜雪宁眼睛亮了起来,方才后悔自己鲁莽的心思就淡了。
姜雪宁高兴地跑到姜雪蕙面前,快乐地说:“姐姐,张遮哥哥要帮我们刻印章。你帮我想个印文好不好?”她怕谢危再教训她,故意不问他。
姜雪蕙一直注视着他们的动静,不假思索地说:“雪后宁静。”
姜雪宁听了很喜欢,去念给张遮听。张遮立即写在纸上。不一会,她又走过来,说:“姐姐的呢?”
谢危见姜雪蕙不拦着她妹妹已是感到奇怪。轮到她的时候,他又以为姜雪蕙会拒绝。
谁知道她望着张遮,柔声说:“谢谢张大哥,我的印文是雪里蕙兰。不着急,等你有空慢慢刻便好。”
雪里蕙兰这印是从前小哥刻给她的寿山石印章,当时小哥忙碌,初略打磨一下就送给她。被她日日摸得温润光滑,仿如玉石一般。
在现代如果不画国画,写书法,印章就无用武之地。她为此又学了山水画,专攻写意小景。不算精通,就略懂些皮毛。
每次画个方形小幅,就盖上此印,见字如面,想起小哥,心里暗自欢喜。
谢危心头无端感觉异样,他死盯着姜雪蕙,见她在张遮望过来,朗声道谢时,神情专注地回望着张遮。
她的眼波不经意间流转,对张遮绽放的笑容,无一不展示了少女美丽而独特的风情。
这笑容同寻常对他礼节的笑截然不同。姜雪蕙这魅惑的笑容让谢危惊的心头一跳。他想起夜晚昙花一现的惊艳。
想起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褒姒一笑。年少时,他看到周幽王为褒姒的笑容神魂颠倒,不禁嗤之以鼻。不过是美人一笑,有何稀奇。
可如今,他隐约明白了。女子对心上人的笑是不是就如同这般,充满柔情蜜意,让人挪不开眼睛。
这样笑容出现在宁二脸上,他尚能当做小女孩爱美心性。可轮到稳重沉静的姜雪蕙,他很难说服自己,她对张遮毫无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