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蕙不屑道:“两看生厌,互为损友。他上回坑惨了我。若非见他最近不太好,我都要上门揍人了。”
沈芷衣爱她的直爽,本想问上回什么事。可见她没说下去,第一次见面怕给她留个不好印象,便笑着不问了。
等姜雪蕙告辞,沈芷衣记着她的叮嘱,又派人送了不少吃食到燕临那。后来索性散步消食都去文华殿附近转,这样又见到燕临几回。
燕临果然如姜雪蕙说的,状态很不好。常常心不在焉,没了昔日恣意飞扬的贵公子模样,变得内敛深沉。
沈芷衣同他一块长大,自然能察觉他不对劲。问他又不肯说 ,便去问沈玠,沈玠知道薛家对燕家穷追猛打的事情,便同沈芷衣说了些。
这让沈芷衣忧心起来。她找燕临愈发勤快,还不时敲打薛烨和其他学生,说燕临有她撑腰,大家注意些。谁敢欺负燕临,她不会放过云云。
燕临在班里人缘好,反倒被同窗们善意取笑说他得了公主青睐。
燕临不准他们讨论公主,心里却很是感动。
他一日经过珍宝铺,看到有一支晶莹通透的碧玉钗和配套的玉镯,钗头和玉镯上雕刻了海棠花,造价不菲。
燕临眼也不眨地买了下来。回到宫里就送给沈芷衣。
沈芷衣果然喜欢,问:“怎么会想起送我东西。”
燕临笑笑:“我可能要离开宫里了。想起多年受公主关照,也没表示过,就借此聊表心意。若日后公主出嫁,如我能赶来,再送公主礼物。”
沈芷衣有些伤感,将玉镯戴上,道:“说起来我也没送过你什么,等我琢磨琢磨,你可不能一声不响就离开了。等拿了我的礼物才许走。”
燕临笑着说好,心里却知未必能践诺。只先哄着公主开心再说以后了。
沈芷衣见多了宫人勾心斗角,如何听不出燕临言不由衷。她心里愈发担心燕临,不由派人去打听朝中事情。
这一打听,才知道燕家已经到岌岌可危的地步。她想去求沈琅,又怕给燕临惹来麻烦。特意约了燕临找天晚上在宫外见面商量。
沈芷衣从不会这样约燕临,她派随身的近侍一说,燕临以为她出什么事情。拿到近侍给的出宫牌赶紧跑来见她。
燕临来到这里又是感叹,白果寺门口可俯视京城夜景,他曾在此同宁宁告白被拒。
当时失落伤心,如今故地重游,反倒有些庆幸。至少家门覆灭,不会连累到他喜欢的姑娘。
燕临望见宫女侍卫都远远避开,留沈芷衣一人站在金黄色的银杏树下,她提着灯笼,望着远方的千家万户的灯火。
沈芷衣没穿宫装,穿着霜白色罩纱织绵的留仙裙。夜风吹拂,银杏叶飘落,她绣着海棠花的衣诀和裙摆在风中轻扬。
她见燕临来了,转身嫣然一笑。没了宫装的雍容华贵,沈芷衣的笑容反而流露几分小女儿的娇憨秀丽。
她眉宇间有一丝哀愁,看见燕临却散去了。她将灯往地上一放,高兴地奔向走过来的燕临。
她一把抱着燕临,娇嗔道:“燕临,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好久,身上都快冻僵了。”
燕临被她抱的不知所措,总感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沈芷衣来之前,提前几天同姜雪蕙讨教。她知道燕临被宁宁拒绝了,怕给宁宁添堵,就找来姜雪蕙商量。
殊不知姜雪蕙听见她约了燕临,打算孤男寡女,花前月下在宫外相会,立即激动起来。
燕临这头傻狍子害她痛失名节,被谢危步步紧逼,这仇总得还回去才好。于是她将沈芷衣忽悠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