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危离开,在暗处的姜雪蕙凝视着他在月色下翩然的身影,心里空落落的。
她慢步走了回来,姜伯游道:“蕙丫头,为父尽力了。我实在说不过谢居安一张嘴啊。若非时间紧急,我怕他能同我论道一个晚上。”
姜雪蕙叹气,道:“确实不容易。谢谢爹爹顺从女儿心意。”
姜伯游道:“要不为父再多找几家才俊,你选了人,想来谢居安就能知难而退了。”
姜雪蕙摇头,道:“父亲,不必如此。女儿还年轻,先等等吧。”
若是能如此容易,就不用她躲那么久了。到时还连累旁人,更加棘手。
姜雪蕙心想:“算了,还是先应付了眼前的事情。等到公主和亲后,再出去躲躲吧。”
有了姜家父女的帮忙,张遮自然深信不疑。
沈琅为了让张遮安心行事,密召入宫的张父和姜伯游从旁协助。朝中事务瞒着姜家其他人和张遮的母亲蒋氏。
蒋氏以为儿子被外派公干,要次年春天才能回家。有张父和姜家人陪着,蒋氏很是安心。
沈琅为了迷惑薛远,下两份御旨,一虚一实来迷惑太后和薛家。
两份都由谢危亲自执笔,内阁心腹大臣和顾春芳秘密拟定,沈琅盖上御印。
假御旨上写多条含糊的罪状,借贵妃有孕,要大赦天下为理由。不追究燕牧的罪行,也无须三司审理。
流放燕家父子去璜州驻守,却闭口不提他们封号的去留,还言明日后戴罪立功便可恢复家门荣光。
沈浪交代谢危先委屈燕家父子坐囚车离开京城,等燕家父子到下个驿站再换回铠甲,继续以勇毅侯爷和世子的身份驻守璜州,为国效力。
等燕家父子一离京,立即让朝臣寻薛远的错处上奏弹劾,让他无暇分身。
为了转移视线,薛远去剿匪必定要出大力气。这两处齐齐使力,薛远就顾不上燕家父子了。
真的密旨放到谢危手上,通州军营的兵符交给了谢危。如薛远有谋逆之举,谢危就会拿兵符和密旨号令燕家军。
密旨上面列了薛远的数条罪状,给燕家父子名正言顺入京的名分。去掉原本打算的非诏不得回京,而是京城有令,随时班师回朝。
沈琅令燕家父子两在危急时,立即绞杀薛远,太后送入皇陵。只留薛烨,让他继承薛家兵权。
事情发展到此处,剧情终于有了很大的转变。
而谢危的复仇之路,也换了另一个方向。
谢危一夜没睡,处心积虑布置了杀局,下朝后为了姜雪蕙还跑去上琴课。只因在她身边,他压抑自厌的情绪会消散不少。
如今沈琅密旨到手,他多年的复仇终于初见成效。谢危当晚就去天牢密见燕牧,同他说明一二。
只是事关重大,燕牧没有同儿子明说,只说去璜州驻守的事情。让燕临至少不用担心家族覆灭。
涉及朝廷密事,谢危无法全部同姜雪蕙诉说。也不知道她已在谋划如何逃离他的身侧。
牵一发动全身,许多细枝末节需要完善,为避免功亏一篑。谢危日日如同陀螺般转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