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蕙话说完,起身就要带玫儿离开。
周寅之忙起身推拒道:“薛大人已酬谢过在下,姜女史不必如此多礼。说来我亦是姜府旧人,若女史信的过在下,愿为女史效犬马之劳。”
周寅之同姜雪宁合作过,但在他心里,他更在意姜雪蕙。
这位闺阁千金一派高门贵女的风范,但周寅之很清楚她的能耐,也早就察觉兴武卫有她的人。
他一直想找机会攀附姜雪蕙,自然不愿收她的谢礼。
姜雪蕙一语双关道:“在勇毅侯府冠礼上,我看千户大人同薛小姐相谈甚欢。您太有能耐了,我用不起。”
周寅之脸色微变,额头冒汗,连称不敢。又说了不少好话,表示会惦念旧情,不会做出有损姜府之事。
姜雪蕙不接他话茬,只道:“既然提到旧情,我就随口提一句:廉颇老矣 尚能饭否。”
说罢,她带着玫儿离开,任周寅之如何挽留,都没回头。
她一来还人情,二来就为了说这句话,至于有没有用,就看个人造化了。
周寅之带着屋契和银票回家,同小妾幺娘说起这事。又长吁短叹一番。
幺娘见机道:“大人,姜大姑娘是在提点您呢。您同妾说过,薛公子是大姑娘的学生,谢少师同姜家关系匪浅。
他们两人不似国公爷年事已高,定是前程大好。您看是不是这个意思。”
周寅之如梦初醒,对啊,他还年轻,攀附诚国公只得一时富贵,且那人刻薄寡恩,连亲子都说弃就弃。
现在兴武卫人人都想办法抱薛烨大腿,他上回帮了薛烨和姜雪蕙,为啥放着现成的机会不攀附,要去烧诚国公的冷灶。
他重重地亲了一口幺娘,道:“我明白了。”
姜府中,本该热闹非凡的年夜饭静的落针可闻。
姜伯游的两位侄子因妻儿都不在京城,除夕当天大早就提了年礼过来,与叔父一家吃年夜饭。
没想到在晚膳时,看见圣上的宠臣谢少师坐在大堂妹身边吃饭,他给叔父叔母倒酒,给大堂妹和堂弟夹菜。亲近的好像一家人那样。
谢危现在只要不当值,每顿饭他都来姜府吃,姜雪蕙在家,他就坐她旁边。
姜雪蕙不在,他也坐那个位置,不过会同姜伯游下棋下到等姜雪蕙回府才肯走。
姜家人都麻木了,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年夜饭谢危都要来。
这么下去,姜府真成了谢危家的饭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