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蕙没应声,她在灯下微醺的模样,秋波左右流离。让谢危忍不住道:“美人醉灯下,左右流横波。”
姜雪蕙没好气瞅他一眼,道:“说吧,为何突然跑来?”
她消了气,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跑来,于是问上一问。
谢危道:“你为何动我暗格里头的信。”
剑书带着那十张书稿忘记还给玫儿了,他回到谢府抽书稿出来的时候,正巧被谢危看到。
谢危一目十行看完这份游记,听剑书说今日玫儿奉命烧了很多书画稿。这份怕是漏夹在上面。
姜雪蕙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不可能会漏夹进去。谢危本想放盒子里,得空再问问她。
他打开盒子才发觉信封全部空了,再想起今日她烧书稿的模样,拿长钳子翻书房的炭盆,果然发现不少灰烬。
谢危很是不安,于是他又跑来姜府,假意要留宿。寻机就从藏书阁沿密道进来,想来质问她。
姜雪蕙早想好说辞,在心中演练多次。哪怕醉意上头,她依旧能不假思索。
“你干的事风险太大,万一失败,我好与你撇清关系。我答应同你一起,可没打算搭上全家。”
谢危沉吟,这确实像她能干出来的事情。
他闷闷不乐道:“虽然很可惜,可我更希望你能同我说一声。哪怕我再不舍得,你说了我就会去做。”
姜雪蕙道:“哦?那十张书稿在哪里?”
谢危道:“在我外袍放着。就搭在那张软榻上。”
姜雪蕙道:“你这狡猾的人,进来看我还脱外袍。是又想借机赖我房间一宿吗?”
谢危被她说中心事,倒不心虚,只强调说:“一年时间太长了。”
姜雪蕙不理他,下床穿上那件罗衫。又去掏出那十张书稿,找个铜盆点着火烧了。
谢危道:“这十张书稿写的极好,都没有印出来就烧毁太可惜了。”
姜雪蕙苦笑道:“印出来才麻烦。这是我在杭州写的游记前言。你既然看了里面的内容,就知道有多暧昧了。”
谢危听见这话,打消了些疑虑。他不得不承认她是对的。
里头有一句:天上有多少星光,世间有多少君子。但天上只有一个月亮,世间只有一个你。
他心里念着这话,心里微酸。他低低说:“日后你的文章里能有我吗?”
姜雪蕙回到床上,将他的针一一拔出来,给他搭上毯子,慢慢将针放回针套。
她说:“若一切尘埃落定,你没有连累姜家,而你我还在一起,我可以写你爱看的文章。”
谢危笑了,道:“一言为定。我不会输。你相信我。”
姜雪蕙对他盈盈一笑:“我也不会让你输。”
其实,那是写给你的书稿,只是这件事,我永远不会让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