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带姜雪蕙到一个小山坡上,小山坡上种着几株桃花树,桃花灿烂地开着,草地落下点点桃花瓣。
他早命人搭好一顶高的帐篷,三面围住,门口的帘子分两边夹住。
里头铺了厚垫子,加羊毛毯,还有几个蒲团和一个小几。在里面坐着可以俯视整个马场的景色。
旁边的石桌放着食盒和茶具。他牵着她的手上去,让她坐帐篷里头,他去开火煮茶。
他将茶沏好,茶杯放在帐篷的小几上,又将食盒的点心拿出来,都是他亲手做的桃片糕,花生酥,桃花饼。
姜雪蕙吃惊道:“你就回去一会功夫就做了这么多点心?”
谢危道:“昨晚与你分开就在厨房配好料,想着今早出游带给你吃。早上家厨就帮我完成后面的工序。”
姜雪蕙道:“别太累了。你的公务不少,时间用来休息吧。”
谢危听见她语出关心,弯了眉眼,道:“开春后事情不算多。现在局势虽然对薛家不利,但他们经过多年的经营,在朝势力深根蟠结,蔓草难除。
现在这几个案子只能让他们伤筋动骨,无法直接剪除。燕家的暗线不能动,趁那些党派对付薛家,我避开些也方便躲在暗处谋划。”
姜雪蕙道:“有个案子或能给他们迎头痛击。三年前的江南赈灾银贪墨案,薛家找了替死鬼,但案件细则被我父亲扣留一份。
薛家贪墨的银两都拿去购买大量军需。他们的私兵不止京郊一处。还有其他地方,兴武卫有不少未登记在册的名单,实际都是去了军营。
周寅之为了示好,偷查了不少陈年卷宗,递交不少证据过来。我的人也在收集证据,这些东西呈交上去,想来效果会比其他案子更好。”
谢危很惊喜:“我同吕显在查找江南贪墨案的证据,薛家隐藏极深,我两追查了三年都没大进展,没想到竟被娘子你找出来了。”
姜雪蕙道:“他们的账房经验老道,查明面的账本毫无破绽。暗处的账本我们拿不到。
但他们需要购买军需,这些痕迹就无法藏太深。证据我分成了两份,一份晚点给你。
薛姝上回在燕临冠礼招揽周寅之。所以另一份,我让周寅之交了部分给薛姝。同时勒令他和常福都不要再轻举妄动了。”
谢危很是意外。姜雪蕙同他仔细分析:“薛烨三年前被你弄进宫学读书,导致他没有参与薛家暗处的事务。
薛远所谋甚大,只能托给信的过的人,就让薛姝暂时代替薛烨帮忙,她手里定有暗账。
薛姝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一旦她同她父亲出现嫌隙,这些证据就是她手中的刀。
而周寅之是墙头草,但善于攀附又极具才干,他为了示好我们,将证据交过来。恐怕你的动静瞒不过他。
这种人一旦反水,破坏力极大。所以不能让他知道太多,又不能不稳住他。”
谢危道:“要怎样让薛姝同她父亲翻脸?”
姜雪蕙道:“静待时机,等风来。”
谢危抱住她:“娘子,你真是我的贤内助。不声不响就帮我打点这么多事情。”
姜雪蕙道:“我可不全是为了你。我本就是有仇必报的人。薛太后同薛姝如此算计我,我定会还以颜色。”
谢危笑了,探身去亲一下她的脸颊,道:“英雄所见略同。我本来想说让你耐心等我,我会给你报仇。没想到你反过来助我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