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道衍和尚忽然话锋一转。
“然!”
“希望殿下莫要被其误导了。”
“林先生所说的道,无非是假仁假义,欺骗幼童,许有奇效,却瞒不过小僧的愚目。”
道衍睡眼猛然睁开,寒芒四溢精光乍现,佛袖一抖:
“现今就看殿下您,是否信任小僧了!”
听完道衍斩钉截铁的一番话,朱樉陷入了良久的沉思,原本的三观更是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林澈所讲之道,只是假仁假义?
这岂不是相当于,欺骗蛊惑了父皇?
然而父皇经历大风大浪,比自己吃过的米饭都要多,怎么可能看不出对方是否有真才实学?
更何况,大明朝人才济济,前有李善长,后有刘伯温,满朝文武都是走过刀山火海的,怎会被林澈一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最关键的是自己就是在诏狱结实了林先生,被他才学所倾倒。
不说他的课全部理解到位,但是也能听懂七七八八,很明显对方是有真才实学的,而非那种指挥耍嘴皮的废物。
还有就是父皇就算再怎么冲动,也不可能让一个江湖骗子辅佐大哥。
这是毋庸置疑的。
凭一己之力,偷天换日,真真的可能吗?
想到这。
朱樉面色不愉眉头紧锁,才刚大笑了一点的戒备心,此刻又是不受控制的涌现出来。
“大师说的这些,本王无法苟同。”
“什么叫欺骗幼童可以,但瞒不过你的耳目?”
望向不动如山的和尚,朱樉目光微凝,冷冷道:“你的意思是说,父皇是幼童了?”
“皇帝还不如你这个疯和尚?”
“单凭伱说的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本王现在就可将你碎尸万段。”
“你,信还是不信?”
面对朱樉原封不动抛回来的反问,道衍和尚依旧是垂手低眉,默默拨弄着佛珠。
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惶,甚至对此似乎早有预料。
“呵呵——”
“殿下说笑了。”
道衍头不抬眼不争,从容道:“若殿下想要小僧的命,根本不会说这些废话,毕竟宝剑就在墙上挂着,就在殿下触手可及的地方。”
“即便动手,却没动手,由此只能说明,殿下还是信任小僧的,不知小僧有无说错?”
将朱樉的面皮微不可查的抽了抽,慢悠悠的继续道:“人呐,生来就是趋利避害的,即便是古往今来的圣人,亦是没有办法免俗的,有些人的命格啊,不但趋利避害,还可趋势=吉避凶,天生的直觉引导躲开凶祸灾难,一步步走向通天的大道。”
“这样的人,一般都身怀九五之气,便如同当今陛下这般,永远能在败局之中找到唯一的生路。”
顿了顿,道衍忽然直爽的笑了。
“反观,陛下的皇子们,则是并不具有这样的命格!”
“能力再强又能如何?”
“寿元才是一个人施展一切的倚仗。”
“然而人死之后,尘归尘土,土归土,再次重新归于那个混沌之中。”
“又如何统御千军万马?享受荣华富贵?坐拥四海八荒?殿下是一个聪明人,想必能理解是为何意u…”
话落,一片死寂。
朱樉看向道衍的严恒充满了不敢置信,只觉得后者这一番话无比的耳熟,这不就是林先生今日所讲的内容?
虽然所讲的更为偏激,但大体的意思不尽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