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韩炎一大早就将祁翀叫了起来:“殿下,今日事多,您得早点起来。”
“都有些什么事?”
“先是商号的掌柜们要来拜见您,之后静山军那几位也会过来,然后宗正府来人跟您回城外田庄的事,您还得抽空去看看新建的秦王府,看看哪儿不合适的他们好照着改。然后下午侯爷要陪您去拜访邱寺卿,感谢他搭救桑玉奴之恩,估计要在邱寺卿家待到晚上才能回。”
“要那么久?”祁翀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邱家之行恐怕不是道谢那么简单。
用过早饭,柳忱穿戴整齐便出门去了,他今日要和赵夫人等去岐国公府拜访岐国公夫妇,顺便去探望罗先生。
“殿下,掌柜的们都来了,您是一起见还是......”韩炎问道。
“让连述进来吧,其他人今日先不见了。”
“是,殿下!”
片刻之后连述进来行了个大礼,这是祁翀封王之后他第一次拜见祁翀,所以比较郑重。
“起来吧景先,我长话短说,有几件事你去帮我做好。”
“殿下请吩咐。”
“船队已经靠岸了,这一两天就会进京,你去租赁一些住处,到时候安排好这些人的住宿。”
“是!”
“京城有多少互行?”
“呃......大概十几家吧!”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我要京城所有互行都在我的实际控制之下。另外所有的旅店、茶馆、酒楼、药铺都要安插进人去,再把全城杆子帮也控制起来,总之,我要在京城布一张很大的消息网,让全京城大大小小的事都逃不过我的眼睛。这件事你和玉奴总负其责,你负责消息收集及人员调配,玉奴负责分析整理,生意上的事你俩可以先放一放,优先做这件事。这件事情不计成本,我只要成果!”
“是,殿下!”连述心里暗暗吃惊,虽不了解详情,但他隐隐可以猜到殿下这样的安排已经不止是生意上的事情了。
“‘机事不密则害成’,记住,这件事情一定要做的隐秘。”
“是,属下明白了!”
连述走后,冯柯、常愈、宁红薇一起来拜见祁翀。
“卑职参见殿下!”三人异口同声跪地行礼。
祁翀忙道“免礼”,看着他们三人笑道:“克远,听说快当爹了?”
“嘿嘿,不光卑职,勇夫也是!”冯柯笑着指了指宁红薇。
顺着他的手指,祁翀一眼就瞥见了宁红薇微挺的肚子,宁红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小腹,甜蜜地笑了笑。
“哟,宁娘子这儿也有情况啊!好!看来我得给小侄子们预备见面礼了!”
“都是托殿下和侯爷的福,否则卑职夫妇哪有如今的境况啊!”常愈这话发自肺腑,倒说的祁翀有些不好意思了。
几人聊了几句,说起了与壮武军的水、陆两场战役,冯柯也没想到留守望州的静山军如今已经把火器发展到这个程度了,大喜过望。
说到浊水上的一战时,祁翀顺便问了一句:“听他们说遇到一个人,左手发暗器,动作不大,力道却很大。这人什么来路、怎么做到的连老韩都想不明白,勇夫,你家也是用暗器的,可知江湖上有什么门派是连这种路数的?”
常愈拧眉想了半天,突然“嘶”了一声,问道:“殿下,那人多大岁数,相貌如何?”
祁翀招手唤来守在门口的元明:“元明,你见过那人,你来说说。”
“是!当时天色太暗,具体相貌没看清,只知道那人大概三十几岁的样子,身形瘦小,右手使单刀,据孙铨说是少林的路数,左手暗器路数实在看不明白。”
“他的左手是不是一直藏在袖子里?”
元明眼睛一亮:“对,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感觉他的左袖好像又宽又长,跟右边袖子不一样!”
常愈、宁红薇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祁翀看他们神态便知道他们是有答案了,忙问道:“你们认识此人?”
“殿下,卑职的确想到了一人,但又不太确定。是这么回事,我师父——也就是我岳父门下曾经有个弟子,此人习武天赋颇高,学什么都一学就会,很得师父器重。但这人就有一样缺点,喜欢争强好胜,同门师兄弟但凡谁有什么本领超过他,他都一定要苦练这项本领然后打败他。我当时有家传的暗器本领是其他师兄弟不会的,但这项本领不是师父教的,我师父也不会,所以也没办法教他。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干脆另辟蹊径,制作了一个机簧装置,将石子置入其中,按动机簧射出石子,力道比用手抛出还要大。他做这东西本来是要找我较量的,可恰巧那几天我家中有事,没去师父那里,他忍耐不住便找了另一名师弟试手,他故意将衣服的左袖弄的很宽大,将左手和机簧隐在袖中,趁人不备按动机簧,结果机簧射出的石子竟将那位师弟的一只眼睛打瞎了。师父大怒,便亲手挑断了他左手的手筋,将他逐出了师门。刚才听这位元明兄弟一说,我便想到了此人,恰巧此人身形也比较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