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能想法子逼他们分家!分了家,人口少了,土地少了,共同利益也少了!少量的人口和土地不足以支撑一个家族成为门阀,而失去了共同利益的羁绊,只靠亲情、血脉又能将同族人维系在一起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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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令一出,接下来就要看地方门阀大户如何选择了!想要不分家,那就要承受家族有不肖子弟的风险——偌大一个家族,在一地称王称霸惯了,你觉得他们全族洁身自好的可能性有多大?可一旦有一人出了事,则整个家族至少几十年不能做官!一个家族有钱无权,会是什么后果?那就是别人的鱼肉!如果不能保证家族不出一个逆子,那就只能分家,一代代分下去,早晚有一天家族势力会被削弱殆尽!”
“此谋堪比‘推恩令’啊!”在一旁默默喝酒的柳敬诚突然冒出来一句。
“是啊,只要将细节补充完整,将可能的规避之策都写进去,我是想不出来那些地方门阀还有什么理由不分家的,只怕恨不能分的越细越好!”
林仲儒沉默了,这个法子同之前处置八大世家其实是同一个路子,我不要你的命,但是会拿走你所有值钱的东西,而且扼杀你的上升通道,让你一生都看不到希望,却又到不了活不下去的地步!
这就是软刀子喇肉啊!既仁慈又狠辣!
“所以,林公,你还打算行使你的封驳之权吗?”
林仲儒长叹一声,默默摇了摇头。不是他多么赞同这个法子,而是他看到了祁翀的筹谋已久和坚定决心!如果他真的反对了,那么毫无疑问,祁翀会立刻换掉他这个中书令!
人总还是要权衡利弊的!
就在三人在“第一楼”把酒言事之时,祁翀也换了便装悄悄出了宫。
依旧是在女学后巷子里,祁翀翘首以待,身后跟着捧着一堆小吃、奶茶的奉忠、奉孝。
“吱呀”一声,后门打开,探出了一个俏皮的小脑袋,只是这个脑袋是恰好背对着祁翀的。祁翀也是鬼迷心窍,突然想捉弄一下她,便冷不防地大叫了一声“啊”!
杜心悦吓了一跳,回头见到一脸阴谋得逞的得意之色的祁翀,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了过去!
“啊——”祁翀终于为自己的中二行为付出了代价!
奉忠、奉孝双双转过身去:没看见、没看见,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祁元举!你越来越坏了!一回来就吓我!也不管人家天天为你担惊受怕、日思夜想的,你没良心!”杜心悦说着说着竟委屈起来,小嘴一瘪就快哭出来了。
祁翀顿时慌了:“我错了、我错了,就是开个玩笑嘛,别生气了!对了,我给你带好吃的了!奉忠、奉孝,快快!”
奉忠、奉孝忙将怀里的东西捧到了杜心悦面前,哪知这次零食攻势竟然不好使了,杜心悦依然没有消气。
祁翀眼珠子骨碌一转,立刻换了一副神态,惨兮兮道:“心悦,我娘没了!我成孤儿了!”说着眼里就泛起了泪花。
杜心悦一惊,不由得心软起来,暗自懊恼自责:他没了娘,此刻正是伤心难过的时候,我怎么还为这点小事跟他怄气呢!
有了这样的心思,语气便也软了下来:“怎么回事呀?上次你的信里只说你娘有病,可没说病的这样严重呀?”
“唉!其实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病入膏肓了,怕你担心,没跟你说而已。”
祁翀简单的一句话,在杜心悦听来却是另一重意思:他自己一个人担忧母亲病情的时候,却还能分出心来为我考虑,足见他对我的深情,这一生定不负他才是!
“那你就先哭一会儿吧,哭完了就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我娘没了的时候,我爹就是这么跟我和我哥说的,他说我们可以先哭两天,但不能一直哭,因为我娘在天上一定希望我们开开心心地生活下去,而不是一直生活在悲痛之中。我想你娘也一定是这样的!”
“我已经哭完了,现在也没那么难过了。只是,我们的亲事怕是要拖一拖了,我得先给我娘守孝!”
“没关系,我陪你一起守!”
“你真好!”祁翀说着,双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
杜心悦半推半就地“抵抗”了一下,最终还是依偎在了他的怀里。
奉忠、奉孝再次双双背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