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作为中间人，将老妇人介绍给黎语，“这是燕夫人，她是北州府人士，家道中落，如今流落到黄梅镇，和一个小孙子相依为命。”

黎语跟燕夫人见礼，“燕夫人好，我是黎语。”

“黎老板好。”燕夫人平视黎语，“我想当账房，希望黎老板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你放心，我一定把所有的账都做得漂漂亮亮。”

黎语看着她的脸。

这燕夫人脸上有皱纹，但是可以看出来，一部分皱纹是新长的。

再低头看看她露出了一半的手指，细细长长，比一些姑娘的手还好看。

还有她说话的态度，虽然她用了“希望，机会，放心”这些词，但是黎语有一种她给自己发号施令的感觉。

黎语在心里想着，不动声色，“做账不容易，我需要了解燕夫人您的真实水平，我这里有一套试题，希望你能做一下。”

燕夫人看看大街，“在这里？”

“去我家的铺子，哪里也有纸笔。”黎语指着黎记食铺的方向道。

燕夫人痛快地答应下来：“好。”

*

镇上的黎记食铺已经关门，不过黎语手中有钥匙，于是直接打开门让燕夫人进去。

她找出纸笔和昨晚准备的试题，放到桌子上让燕夫人做。

等待她做完的时间，她和沈先生站到门外说话。

黎语问道：“沈先生，我看得出来，这位燕夫人跟我们不一样，我想知道，如果我让她做账房，以后会不会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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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暂时不会让一个有风险的人跟着她。

沈先生瞥黎语一眼，道：“不会，黎老板自可放心。”

黎语定定地瞧着他，半晌道：“我相信沈先生！”

*

燕夫人做的不错，黎语出的九道算账题，二十道三位数到四位数之间加减题，她全部算对。

“怎么样，黎老板，我可以吗？”燕夫人站在桌子前问。

黎语打上最后一个对勾，抬头道：“欢迎你来当我铺子的账房，若是可以，明天你早点在这里等我，我带你去镇上。”

燕夫人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放松。

黎语只当没看到，把东西收起来，与燕夫人和沈先生告辞离开。

*

铺子门口，燕夫人跟沈先生道谢，“多谢你，不是你收留，我与小南就要流落街头了。”

沈先生忙跟燕夫人摆手，“举手之劳，夫人不必放在心上。昔年你救了我一条命，现在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燕夫人似是想到了什么，轻叹一口气，“我救你的那年，你才八岁，一转眼都这么大了。不说这个，刚才那位黎老板倒是个聪慧的，我觉得我跟着她做活，应该能遇到不少有趣的事。”

方才她做的那些题，说不上简单，也说不上难，对于她这个管了二十多年家的人而言，小菜一碟！

以前他们府里的账比那些题麻烦多了，她照旧理的清清楚楚。

沈先生道：“黎老板是个好人，夫人你尽可放心地跟着她。”

燕夫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