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坎·费若斯与阿尔维恩·拉乌斯,还有铁父克伦迪厄一同静静地站在拉库安氏族征服之厅的医疗室中——或者说这个地方可能是整个大型要塞舰上生物质含量最高的地方,消毒药水与防腐剂的颗粒分子弥散在整个空间中。
拉乌斯在过去的那场战斗中被伤得也很严重,但比特拉齐还是要好上许多。
他那被掏了个对穿大洞的胸部部件已经被替换完毕,而其他部分就更容易修复了,不过终结者的整個胸甲位置部件就是在一片黑漆漆中显得尤为精致——这是一份让费若斯开了两次玩笑说也想受伤好获得的礼物,来自奇迹般降临在他面前之人。
虽然依然有种不能宣之于口的戒备,但拉乌斯不能否认这件胸甲和其中的金属内脏都是他所用过最好的或者说,最像他真实躯体——或者最像他曾经幻想过自己能拥有过的最理想的身体,尽管赠送礼物的人看起来并不是很满意它,或许这就是原体与凡人对臻善技艺的追求程度不同吧。
制作者甚至还在里面精细地做出了两颗金属心脏,现在它们正与他的身体中其他三个代替心脏的泵一起有力地跳动,它们传递出的完美模仿了人类心跳声的动静也的确让拉乌斯感到那种在他身上已经持续了数百年的、难以言喻的缺失感得到了某种满足。
药剂师兄弟已经完成了对伤势最重的特拉齐的治疗,他们是来迎接这位首席智库的甦醒——或者说——重启的。
偌大又拥挤的空间中安安静静,手术台,更确切地说是药剂师的工作台上悬挂着诸多起重吊臂与伺服臂,有一些下面仍然悬挂着一些巨大的金属肢体,从尺寸来看,它们显然是为一些终结者或者无畏所预备的,这些粗陋笨重但是绝对有力的金属尸块在那些为了模仿美杜莎而额外悬吊的火盆光线下投射出长长的黑色阴影。
电流刺激着皮肉与全新金属和线路,产生了某种古怪的过加热气味,随着一声仿佛是长长的、疲惫的、呻吟般的叹息,气流从金属的肺部与气管中重新通过,在原本已经冷却的管壁上形成一层薄薄的白色凝雾。
随着微型反应堆被点亮的“嗡——”鸣音,特拉齐眼睛内的生命辉光重新亮起。
首席智库的眼部结构在他将积攒的灵能全部转移到那柄优雅的长军刀上之后便由于失去了保护而被剩余失控的灵能烈焰烧毁了,他的许多器官与神经也是如此,现在那里正在骨碌碌转动的是两枚精致的义眼。
“这里是……我们氏族的征服之厅?”
“是这样。”费若斯身后走出了他的指挥官拉乌斯,“一切还未终结,伟大的戈尔贡、拉库安氏族与我仍需要你的忠诚服务,特拉齐。”
首席智库微微垂下头颅以示对某位归来之人的尊敬。
“当然。”他回答,随后对自己的新身躯和知觉动作的精妙和轻松发出一声奇异的轻咦。“这太奇妙了……”那种被他不断改造的盔甲与非血肉部分带给他的、曾经困扰过他的凝滞感和负担疲劳感完全消失了,一些思考的能力重新回到他的头脑中,智库感受到他所熟悉的灵能力量在他自己的新躯体中流畅地通过。
“很神奇,是吧。你如今是我们从未见过的生化与金属的完美结合,伟大基因之父所使用的技术与公式即使是我们也无法完全理解。”马尔坎·费若斯发话了,“你的结构过于精密复杂,以至于我们不能确定能直接读取——既然你已经醒了,拉库安的首席智库特拉齐,把你在沙德努斯最后一战中感受到的所有东西,在会议中向我们陈述一遍。”
首席智库点了点头,从他躺着的工作台上起身。
他们各自拿起了自己的那部分脑机接口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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