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说:“我四年前当律助的时候,接触过一起工伤案,伤者缺失了半截小拇指,属于十级伤残等级,赔付了包括一次性伤残补助金、护理费、工伤补助、就业补助等林林总总的补助金一共三十万元左右。”
喻母惊道:“有三十万这么多呐?”
“是的。”
喻母想了想,说:“之前我们那儿,也有一小伙子上班被切到手指,只赔了五六万呐。”
“他是不是直接和单位和解,没经过律师?”
“那应该是了。”喻母叹气,“寻常人家哪敢请律师啊,就怕付不起律师费。我们喻静这个案子,如果不是办案的警察好心,跟我们说可以向法援中心申请免费的律师,我们也没敢去找律师啊。”
此时是下午两点多,正是病房最忙碌的时候,电梯久久都没到这一层。
喻母小心翼翼地问:“那宁律师您看,我们喻静的伤残等级到几级了?”
宁稚问:“喻静缺失的唇部组织现在已经确定无法成活了对吧?”
喻母点头:“医生说接不活了,已经直接缝上了,以后好了,就跟兔唇似的。”
宁稚说:“牙齿缺失20颗以上,就达到五级伤残的评定标准。喻静缺失了21颗牙齿和部分牙槽骨、唇部组织,影响到以后的进食和语言机能,我认为她的伤残等级评定要低于五级,但具体到第几级,还得看评定结果。”
喻母小声问:“如果按五级,大概能赔多少钱呢?”
“以北京为例,五级伤残的所有赔偿补助金在六十万元以上,具体看伤者的月收入水平。”
“如果喻静的伤残等级高于五级,那赔偿金肯定也会高于六十万元的对不?”
“是的。不包括医药费和整形费。”
“那就好那就好。”喻母感激地握住宁稚的手,“宁律师,这个案子真是辛苦你了,辛苦了。”
电梯来了,宁稚跟她挥了挥手,进了电梯。
她打车来到案件主管的警局,出示了律师证、委托协议和申请材料后,见到了案子的主办警官。
警官把案发当日的路面监控给她看。
早上八点多的非机动车道上,偶有行人和电瓶车经过。两个布线工人将通讯井盖打开,并在一边放置了警示路牌,随后俩人都进入通讯井工作。
几分钟后,一个工人从通讯井上来,随手拿起警示路牌,走到路边树下的工具袋里拿工具,并把路牌放置在工具袋边上。
宁稚说:“他们一开始放了警示路牌,但是后面又把路牌放到树下去。”
警官点点头:“是的。根据工人的口供,他承认说担心工具袋被车压到,所以把警示牌挪了地方。”
宁稚继续看监控。
几分钟后,一辆电瓶车慢慢驶来,朝通信井驶去,前轮一下陷进通信井里,喻静以头着地的姿势,一头扎入通信井里。
通信井里有坚硬的钢管、铁线,甚至工人刚放进去的工具,所以喻静才会伤得那么重。
亲眼看到案发现场,宁稚心惊不已。
警官叹气道:“真是无妄之灾啊。如果那个工人不把警示路牌挪开,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
宁稚说:“我刚去过医院探望伤者,伤得很重,下半张脸几乎是毁容了。”
她问警官:“这段监控可以给我一份吗?后续我们起诉的时候需要。”
警官问:“你申请材料提交了吗?”
宁稚点头:“提交了。”
“那行,到时候会通知你过来调证。”
……
另一边,金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