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还是有些发软,内脏像是被火焰灼烧了一般疼痛,眼前略微发黑,禅院扇扶着桌子,缓缓站了起来,他看向泉清和,眼底藏着一抹无法掩盖的愤怒和怨毒,但,人并不会在意随手碾死的蚂蚁怒火,泉清和也不会。
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但,嘴巴却没有丝毫停顿:
“禅院扇先生,或许您并不知道,我除了咒术师的身份之外,其实还是一个心理医生,通过刚才一系列的观察,我断定您其实有着很严重的心理问题,并不是在说您有病,也没有任何冒犯您的意思,这只是作为一个医生单纯的,属于学术意义上的,出于职业道德的诊断说明。”
看着那此刻脸色微微有些发青的禅院扇,泉清和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您知道吗?其实从禅院直毘人老先生带着我们两人进入正门的那一刻开始,您那带有侵略性和仇恨性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我们身上太久,或者说,从一开始,您所针对的对象,就是禅院直毘人老先生,您看着他,原本在座椅上有些弯曲的身子,微微挺直了一些。”
“而这一表现,在动物的行为中,体现为豪猪将针刺撑开、动物炸毛,都是一种示敌以强的行为,这种行为,出现在人类身上的时候,往往就代表着一种深层意义上的自卑心理,如果这样学术的话语您有些听不懂的话,也没有关系,我是理解的,因为在您那个年代,国中没毕业,并不是一件值得羞耻的事情,我们不能以现代的目光去要求您。”
“就让我换种简单的方式来说明吧,或者说,更加直白一点的方式。”
说到这里,禅院扇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狰狞,但,泉清和没有丝毫在意,他这次过来,就是要把这两个造成几代人痛苦的家伙给羞辱一番。
“禅院扇先生,你很嫉妒禅院直毘人老爷子,而让我来分析一下吧,您嫉妒他的点,会是什么呢?无论外貌、财富、声望......各种方面上,您似乎都认为,您不比禅院直毘人家主差劲,那么,你们唯一的差别,其实就在于家主的这个位置上。”
“上一任家主没有选择您成为家主,应该,给您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与执念吧,你搞不明白,为什么你和禅院直毘人老爷子明明条件几乎完全一样,但,为什么老爷子能够成为家主,你却只能够成为家主的高层呢?你感到很纳闷,你感到很疑惑。”
“这份疑惑,在你过于自负的心理中,自然不会将问题归到自己身上,于是,在短暂的思考,我估计将您当时的想法称作思考吧,您将所有的过错,归纳成了子孙后代的差距上。”
“禅院直毘人和我没有什么差别,我们唯一的差别,就是自己的后代上!我的两个后代,不仅是女性,而且还是两个咒力天赋低下的废物,而禅院直毘人的儿子,则是继承了他投影咒法的天才,自己唯一输给禅院直毘人的,就是在后代的培育上这一点!”
“但,就是因为这一点,就是因为后代的问题,家主选择了禅院直毘人,而不是我!你太不甘心了,你将这份怒火,转化在了自己的孩子身上,将这份怒意和压抑,转化到了妻子的身上,你开始变得暴戾冷漠,或者说,你的本质就是如此。”
“于是,将这一切都怪罪在别人身上的你,自然对“捡漏”而当上家主的禅院直毘人先生各种不满,你觉得,这样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差别,甚至还可能弱于自己的存在,凭什么能够成为家主引领禅院家!”
“你对此感到万分不解和愤怒,而这份怒火,在长久的积累下,化成了扭曲的嫉妒,化成了变态的怨毒,化成了,你对于至亲骨肉的憎恨。”
“到现在为止,我说的话,有让您觉得不对的地方吗?如果有的话,您可以尽管说出来,但,也请您不要撒谎哦,毕竟,在心理医生面前说谎,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各种表情、微动作,都能够很明显的出卖你的内心。”
听着泉清和的话,在场的所有人,此刻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