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心的。”林辰点了点头，他看向李婷婷的眼神，温暖又专注，“除了你，我不想娶任何一个女人，我想和你结婚，想要和你过一辈子。”
“你不怕我有病吗？”李婷婷忍不住道。
“有病我也不在乎。”
林辰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坚定道：“更何况，你只是暂时忘记了过去的事而已，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想起来。”
李婷婷深吸口气，闭了闭眼睛，“我再考虑一下吧，你给我两天时间。”
“好。”林辰露出个笑容，“两天后，我等你电话。”
说完他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临走前，他看了一眼坐在那边的侯小平。
李婷婷看见林辰的视线，顺着看过去，便看到侯小平。
李婷婷皱起了眉头，刚才侯小平的态度让她非常讨厌，若是他能像林辰那般，那该多好。
林辰走出了咖啡厅，打了辆车，直奔医院而去。
路上，他给傅彦臣打了电话。
“喂？”傅彦臣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林辰道：“我现在要去趟医院，你别告诉我你不在医院。”
傅彦臣哼唧了一声：“我昨晚喝醉酒吐血了，今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医生给我检查了下身体，说我胃癌初期，让我少吃辣椒。”
他道：“行，你等我，我很快就到。”
挂断电话，林辰立刻对司机说：“师傅，麻烦您调头，往医院赶！”
傅彦臣的胃不好，他最近又嗜辣如命，医生叮嘱他少吃辣椒，否则很容易引起胃炎。
林辰到达医院的时候，傅彦臣正躺在床上玩游戏，看他这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哪有半分患胃癌的样子。
“怎么样？我演技好不好？”傅彦臣见到林辰进屋，抬起头得意道。
林辰无奈道：“你能稍微严肃点吗？”
傅彦臣撇了撇嘴，“我这叫随遇而安。”
林辰懒得搭理他，直接问道：“昨晚怎么突然就喝醉了？你的助理呢？”
“他啊，被我轰走了。”傅彦臣耸了耸肩，满不在乎道。
林辰皱眉，“你怎么把人家赶走了？”
傅彦臣瞥了他一眼，“你这不废话嘛，那种蠢货，我留着碍眼。”
林辰翻了个白眼，“你不能拿自己的私人感受去衡量别人，你这样做会让别人误会的。”
傅彦臣挑眉，似笑非笑道：“误会什么？难道你还认识他？”
林辰道：“你不用怀疑，我确实认识他，我俩还算熟悉。”
傅彦臣眼底划过一抹阴霾，“哦？那倒是有趣了。”
林辰叹了口气，对傅彦臣道：“这位先生，虽然咱们不太熟，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
“嗯？”傅彦臣挑眉。
“你这个人脾气有点臭，有的人不愿意跟你交朋友，不代表他们没眼光。你这样把人赶走，反而是让人觉得你轻浮傲慢，不值得交往。”林辰淡淡地说道。
“哦？”傅彦臣饶有兴致地道：“继续说。”
林辰看向窗外，语气平静，“你这样的人，或许不太适合谈恋爱。”
傅彦臣脸色一冷，眸子危险地眯了眯。
这次轮到林辰挑衅地看向他。
傅彦臣扯了扯嘴角，“我不太适合谈恋爱？”
林辰点头，“是的。”
傅彦臣盯着林辰看了几秒钟，忽而低笑了两声，“那倒真是巧了。”
“嗯？”林辰皱眉，“什么意思？”
傅彦臣勾唇，邪魅地看着林辰，道：“我这辈子唯一谈过的一次恋爱就是和你。”
林辰沉默地转头看着傅彦臣，傅彦臣挑眉，“怎么？不信？”
林辰摇头，“没有。”
傅彦臣笑了笑，靠着枕头，双腿翘起放在床头柜上，姿势慵懒而优雅，看着林辰，“所以，你准备和我试试看吗？”
林辰沉吟片刻，点头，“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傅彦臣道：“你说。”
“我希望你在追求我的过程中，尽量克制住自己，不要伤害到我身边的其它人。我不喜欢你动怒，尤其是因为我而牵连到别人。”
“呵。”傅彦臣嗤笑了一声，“我像是那种乱杀无辜的人？”
“那倒不像。只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也不想被卷入到纷争中。”林辰淡淡道，他的态度很明确，若傅彦臣敢碰触到他的底线，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离开他。
傅彦臣点了点头，道：“ok。我答应你。”
两人约定好，林辰便离开了医院。
傅彦臣的病房门口站了四五名保镖，都是专业级别的。
林辰刚走到病房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道柔媚娇软的女声：“彦臣，你怎么样了？”
林辰推门而入，便看到穿着粉红长裙，化了精致妆容，手腕上戴了块翡翠镯子的李婷婷坐在病床前，正担忧地看着傅彦臣，而傅彦臣的右臂打着石膏吊在胸前，左手握着水杯，喝着温热的水，神情慵懒惬意，似乎完全没把石膏当成一回事儿。
林辰暗道：果然是富贵人家出来的，骨头硬。
“你是什么人？怎么擅闯病房？”李婷婷瞪着林辰，质问道。
傅彦臣也皱起眉头，看向林辰，“你怎么进来了？出去！”
“你先别急。”林辰对他摆摆手，示意他不必激动，然后将视线移到李婷婷身上，淡漠道，“抱歉，我找错人了。”
“你……你找我？”李婷婷指着自己的鼻子，惊讶道。
林辰看了她一眼，“嗯，没错。麻烦你让开。”
李婷婷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她咬牙切齿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叫我滚！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我也不关心你是谁。”林辰面无表情，淡淡道，“我只要知道，你现在挡住我的路就行了。”
李婷婷愣了一瞬，随即气极反笑，讥讽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给你让路？”
“如果我记得没错，是我救了你的命。”林辰淡淡瞥了她一眼，道，“我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还不肯让开，这算哪门子道理？”
李婷婷冷哼一声，“你是救了我的命，但是你也差点弄死我！这笔账我还没找你算呢，你居然还敢到这儿来嚣张？我告诉你，我今天非得教训你一顿才行！”
说罢，她扬起胳膊就朝着林辰挥了过去。
林辰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甩，李婷婷立刻踉跄地退后了两步。
李婷婷恼羞成怒地看着林辰，尖锐道：“你个乡巴佬！快放手！”
林辰松开手，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自己出去吧。”
李婷婷闻言更加愤怒，抬手又朝林辰扇了过去。
林辰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李婷婷摔倒在地，捂着火辣辣疼痛的侧脸。
林辰俯瞰着她，语调冰寒，“我再警告你一遍，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
“否则什么？”
傅彦臣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林辰身旁，看向躺在地上的李婷婷，“否则我废了你。”
李婷婷一怔，显然没想到傅彦臣会帮着林辰。
“你……你们！”李婷婷咬紧嘴唇，狠狠盯着林辰和傅彦臣，突然哭着爬起来跑了出去。
傅彦臣看向林辰，“解决了？”
林辰耸肩，“你说呢？”
傅彦臣看向躺在沙发上睡觉的侯小平，“叫醒他。”
林辰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走过去，一脚踩在了侯小平的肚子上，侯小平惨叫一声醒了过来。
“啊！你们是谁？”
侯小平睁开惺忪的双眼，揉了揉眼睛，见到站在病房里的三个陌生人，他猛地清醒了些，挣扎着就往沙发另一头缩。
傅彦臣皱眉道：“你怕我们做什么？”
“你们是谁？”侯小平问道，他的脸上带着惶恐，眼眶微微泛红，显然是被吓坏了。
“你别怕，我们是来找你谈点事情的。”林辰安慰道。
傅彦臣道：“我是傅彦臣，是这家医院的董事长，有些事情，想请你帮忙。”
“董事长？”侯小平愣了愣，随即恍然道，“原来您就是傅先生。”
“嗯，没错。”傅彦臣点头道，“你能不能帮我办件事情。”
“什么事情？”
“去查一查你的妻子和孩子在哪里，或者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吗？”傅彦臣直截了当地道。
侯小平脸上露出茫然之色，摇头道：“我并不认识她，不知道她是谁。”
傅彦臣蹙眉：“你真的不认识她？”
侯小平坚定地摇头。
傅彦臣道：“她的孩子你应该认识吧？”
侯小平依旧摇头，“我真的不认识她，而且，她都有孩子了？可她明明比我大了五六岁。”
傅彦臣转头看向林辰，林辰摊手，“我刚刚问过了，他确实不知道他妻子和孩子在哪里。”
傅彦臣沉吟片刻，道：“我会派人继续跟踪他的妻子，希望能够找到她，然后把孩子带回来。”
“那就谢谢傅先生了。”林辰感谢道。
“不必客气。”
李婷婷回到自己的办工桌前坐下，拿起电脑准备处理事务，这时候，助理推门进来道：“婷姐，陈经理来了，在门口等着呢。”
“陈经理？”李婷婷疑惑地看了助理一眼，“你是说，那位副总监？”
助理点头，“对，就是他。”
“哦。”李婷婷点头，心里嘀咕了句，陈经理来干嘛？
“婷姐，你怎么了？脸色怪怪的。”助理狐疑地问道。
李婷婷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你去告诉他，我很忙，没空招待他。”
助理应了一声离开了，李婷婷拿起笔在纸上唰唰唰地写着。
几分钟后，助理走了进来，道：“婷姐，他还在门口等着。”
“不见。”李婷婷毫不犹豫道。
助理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婷姐，陈经理是来谈合作的，这次的项目非常大，你还是见见他吧。”
“他有什么资格来找我谈合作？”李婷婷冷笑道，“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小职员？我可是副总监！”
助理叹息了声，道：“我知道婷姐你不愿意再受委屈，但是你也要为你弟弟考虑考虑啊。毕竟你要是真的升迁了，你弟弟才有出路啊。”
“哼！”李婷婷冷哼一声，“我只想我弟弟平平安安地，其余的，与我无关。”
助理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过了会儿，助理又走进来，道：“婷姐，他说他有证据证明你收受回扣，所以才迟迟不肯签约。”
“回扣？”李婷婷嗤笑一声，“如果我有回扣的话，还用得着这么辛苦工作吗？”
助理道：“他说他有证据，说你给他送礼的钱都是从他卡上划去的。”
李婷婷闻言怒极反笑，“呵呵！我倒要看看，他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助理道：“那……”
“你先去让他进来吧，我亲自会会他。”李婷婷淡淡地道，语气中却充满威势。
“哎。”助理点点头退了出去。
没多久，侯小平便被带了进来。
“我听助理说，你说我收受回扣，还给了你一张银行卡，是真的吗？”李婷婷看着侯小平问道。
侯小平点了点头。
李婷婷挑了挑眉：“那你可以把卡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侯小平掏出那张银行卡递给李婷婷。
李婷婷仔细地观察了一番，随即抬头盯着侯小平：“你觉得我像是贪污受贿的人？”
侯小平连忙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婷婷冷笑一声：“既然你不怀疑我，那就把卡还给我。”
“可是我真的有证据，证明你收受了我的卡里的钱。”侯小平道，“你如果执意要这样做的话，我只能报警了。”
李婷婷皱了皱眉：“你要怎么证明？”
侯小平将那张银行卡交给李婷婷，道：“你打电话给那家酒店的前台，叫她们帮我查一下，我在她们那里存入了多少钱。”
李婷婷接过银行卡拨打前台电话，“喂，您好。我需要一份酒店内部系统记录的表格，麻烦你们尽快送到我办工室来。”
挂断电话之后，李婷婷朝侯小平点了点头：“我已经吩咐他们送来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侯小平点点头：“今天早晨我去餐厅吃饭，碰巧遇到你。我看到你正在给另一位服务员夹菜。当时我还奇怪，因为我记得你并没有女朋友。你当时对我微微一笑，问了句‘你是在等人吗’？我说‘是’。你说，‘那我陪你一块儿等吧’，当时我觉得莫名其妙，就跟着你一起坐下了。然而，就在这时候，突然来了两个陌生男子，说你偷税漏税，还威胁要告你。我急得不行，赶紧向你求救。我相信，以你的聪明和手段，绝对不会轻易被别人抓住把柄的，对不对？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处理好这种情况。于是我就站在旁边静静地等着。我想我的判断应该没错，你确实解决掉了这件事。然后，你就跟他们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餐厅里焦急地等着你。你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我还以为是你被告了。结果你一进屋就直奔卧室去换衣服，我还没来得及提醒你，你就匆匆忙忙地跑出去了，连鞋子都没穿。我追了出来，你已经拦了辆车走了。我想我们的误会已经产生了。我想我们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恨我，但我希望你能够原谅我。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想我们可以试着相处，或许你会发现比较适合你的。对不起，我不能继续呆在这里，我得离开。”
李婷婷静默了片刻，道：“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我很感谢你。但是我已经结婚了，我不能辜负我丈夫对我的期望。所以很抱歉，请你忘了我，也祝福你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侯小平眼圈顿时红了。他咬着嘴唇，低着头不敢看李婷婷，半晌后，才鼓足勇气抬起头来：“婷姐，我是真心的，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请你答应我，做我的女朋友好吗？哪怕你只愿意做我一个月的女朋友。”
李婷婷摇摇头：“抱歉。”
侯小平的泪水滚落下来：“婷姐。”
李婷婷叹了口气，拍了拍侯小平的肩膀：“小伙子，你值得更好的姑娘。好好珍惜你的爱情，别犯傻了。”说完，她转身走向门口，拉开门的瞬间，李婷婷又停下脚步，转头对侯小平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弄到这些东西，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东西全部都是伪造的。”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工室，关上房门。
侯小平愣在那里，半响之后，捂着胸口，痛苦地蹲了下来。
“你……”王秘书看见李婷婷一副失神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李婷婷沉吟道：“侯小平刚刚在电话里说，有一封信在他的银行卡里，还有一张卡在前台那里。你帮我调取一下前台的监控。”
“哦，好。”王秘书立刻走出去打电话安排人做这些事。
李婷婷则在沙发上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忽然，她拿起桌上的电话拨打了一串号码。
几分钟后，王永杰推门走了进来：“婷婷，你找我什么事？”
李婷婷放下电话，看向王永杰：“我想让你去趟医院。”
“啊？”王永杰愣了愣，随即露出担忧的神情，“你身体不舒服？”
李婷婷摇摇头：“是我的父亲。我想带你去看看他。”
王永杰迟疑了一下，“婷婷，伯父……他还好吧？”
李婷婷淡淡地笑了笑：“他挺好的。我想让你去看看他。”
“我……”王永杰犹豫道，“他会不会讨厌我？”
“我父亲不是这样的人。”李婷婷坚持道，“拜托你，永杰。我爸最近身体不太好，昨天我去看他，他还跟我聊起你来了，他说如果你能抽出时间，去看看他也好。他一辈子没什么亲戚，就咱俩关系好，所以我希望你能去看看他。”
王永杰思考了很久，终究还是抵抗不了亲情的诱惑，答应下来：“好，我跟你一起去。”
李婷婷松了口气，微笑道：“谢谢你。永杰。”
晚上七点多，王永杰开车载着李婷婷去往郊外的一座疗养院。路上，李婷婷说起了自己父亲的病史。他父亲叫李志邦，今年60多岁，在当初的那次爆炸中受伤严重，至今仍未恢复健康。
“我记得你以前在家乡的时候，曾给我妈和我爷爷治过病，”李婷婷突然问，“你认识他们吗？”
王永杰略一沉吟：“嗯……有印象。我记得我爷爷以前是村里唯一的赤脚医生。后来因为救死扶伤，成了村里的英雄。我奶奶那时候特别崇敬他，逢人就说他多好多好。”
“我爸那时候也特崇拜我爷爷。他说他从来没见过像我爷爷那样伟大的人。”李婷婷道，“我爸还说，要不是因为我爷爷把我爸送去了训练队锻炼，恐怕现在还是个小混混呢。”
“确实是。”王永杰笑了笑，“我爷爷教育过我爸，他说‘小子，不能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胡作非为’。我爸还说，他要努力变成我爷爷那样的人。”
“其实我觉得我爸挺帅的。”李婷婷道。
“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王永杰赶紧劝阻道，“他在训练队上的时候，每周六休假都会出去玩，回来之后，手机里都是美少妇和萝莉的照片！”
李婷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够了，才问：“那你呢？你怎么看待自己？”
“我？”王永杰挠挠头，“我觉得我挺平凡的啊。不过比较幸运，因为我是家里的独苗，我爸和我妈把我宠上了天，所以我也算顺风顺水，没遇见什么挫折。我从小也没吃过什么苦头，除了……”
李婷婷追问：“除了什么？”
“除了我喜欢你。”王永杰嘿嘿笑道。
“臭贫。”李婷婷白了他一眼，“继续说啊。”
“后来我去参加高考，发挥得不错，毕业了之后，我就一直跟在我爸身边当警卫。不过我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警卫，而是他的司机兼保镖，我们两个相互配合，倒也挺默契。”王永杰道，“后来我结婚了，妻子也是家里的女孩子，不过是隔壁邻居的女儿。我爸对我的媳妇挺满意的，不仅勤快，又听话懂礼貌，最关键的是，她特别聪明。我们三口人相处的模式一直挺融洽的。”
李婷婷道：“听起来，你和你媳妇感情很好。”
“当然啦。”王永杰笑道，“她是我见过最温柔漂亮又善解人意的姑娘。”
“哦？”李婷婷挑眉。
“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不好。只是你看着太冷了，有时候连句闲话都懒得说，我就是想表达，她是个很优秀的姑娘。”
“呵……”李婷婷轻笑，低头喝汤。
王永杰看着李婷婷，欲言又止，“婷婷……我知道，我跟你之间的差距，但我不求你爱我，只求你能像我媳妇一样包容我、理解我，行吗？”
李婷婷沉默了一阵，抬眸看向窗外：“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跟我走到现在这一步吗？”
“为什么？”王永杰皱眉问。
“我告诉你原因，你不许骂我。”李婷婷道。
王永杰郑重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不会骂你。”
“因为我跟你走到现在，全都是我自找的。”李婷婷叹息一声，“我不该招惹你的。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喜欢我。”
王永杰惊讶极了。他完全没想到李婷婷竟然早就猜到了。
李婷婷看着窗外，淡淡道：“其实从小时候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那时候我觉得你长得特别好看，穿衣服特别精神。你那双眼睛特别吸引我。”
王永杰心脏狂跳：“你……你说什么？你小时候见过我？”
“不，我是说，我喜欢你的眼睛。”李婷婷道，“你的眼睛像星辰一般闪亮。我那时候总是想，如果我能长得像你这样漂亮就好了。”
王永杰心里涌上难以抑制的激动，他忍住泪水，道：“我……我不知道，婷婷……”
“我知道。”李婷婷微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很喜欢我。”
“婷婷……”王永杰握住李婷婷的手，深呼吸几次，“谢谢你……谢谢你……”
“别说傻话。”李婷婷道，“咱俩之间还用得着说谢谢吗？”
王永杰紧紧攥着她的手，眼眶湿润。
“我刚来b城上班那会儿，你给我打电话，我就知道，我们肯定能在一起。”李婷婷道，“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五年，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两人静静拥抱良久，李婷婷忽然推开王永杰，站起身来，拿过桌上的纸巾盒，抽出一张纸巾擦拭嘴角：“我们分房睡吧。”
“为什么？！”王永杰震惊地看着她。
李婷婷转身往门外走去，“你每晚都要我，今晚又不做措施。万一怀孕了怎么办？”
王永杰呆愣了片刻，突然冲过去抓住她的胳膊：“你……你……你答应了？！”
“嗯，我答应了。”李婷婷道，“所以我们暂时分房睡吧，这样安全些。”
李婷婷闭上眼睛，任由他胡闹，却始终没有迎合他，直到他松开她，喘息着停下来。
“我……我……”王永杰捧着她的脸，痴迷地盯着她的唇瓣，“你答应嫁给我了？”
“嗯。”李婷婷点点头。
“太好了！”王永杰兴奋极了，“我要娶你！”
“我先说清楚，我们不会离婚。”李婷婷严肃道。
王永杰急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想让你名正言顺地成为我的妻子。不离婚也可以，但我绝对不会放弃我们的家庭！”
“我不需要。”李婷婷摇摇头，“我希望将来我们能够平平淡淡，简简单单，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
“我保证！我发誓！”王永杰举起三根指头，认真道，“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满足你的所有愿望，我一定会让你快快乐乐的！”
李婷婷看着他坚决的模样，心底柔软下来，点头道：“好。”
两人相视而笑，李婷婷伸手搂住王永杰的脖颈，踮脚送上红唇。
王永杰热烈回应。
“咳咳……”侯小平突然出现在门口，一脸尬，“你们注意影响啊……当着孩子呢……”
王永杰慌忙撤退，李婷婷羞恼道：“侯主任！你进门不敲门吗？！”
侯小平摊手道：“我刚才敲了门的呀。你们听不见嘛。”
“那你为什么不再敲一遍？”李婷婷瞪着他，“还是你想偷窥我们？”
侯小平赶紧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哪敢呐！我刚来，就是想请示一下王总裁，关于‘大众’和‘大宇’之间的谈判结果……”
王永杰立即道：“明天开董事会讨论吧。我现在还没想好。”
“行。”侯小平点点头，“你们继续……继续……”说罢溜之大吉。
李婷婷哭笑不得：“你看！都怪你！”
王永杰嘿嘿一笑，拉着她坐下，道：“婷婷……你真美……”
李婷婷嗔道：“你也不赖啊……”
王永杰凑近她耳边，轻声道：“你知道我现在多高兴吗？你终于答应嫁给我了……”
李婷婷脸色绯红，低声道：“我也是……”
王永杰低声问道：“婷婷，你想好跟我过一辈子吗？”
李婷婷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那我们结婚吧！”王永杰迫不及待道，“我现在就叫律师拟协议！”
“别着急。”李婷婷拦住他，笑盈盈地看着他，“我还没说完呢。”
“啊？”王永杰傻眼了，“还有什么条款？”
李婷婷微笑道：“其实我们早就领证啦。只不过我不知道而已。”
“领证了？”王永杰惊讶地睁圆双眸，“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们俩不是商量好了，等你毕业再结婚吗？”李婷婷道，“而且领了证也没用，因为咱们没有户口。”
“那我们去申请！”王永杰急切地说，“很容易的！我爸妈在银行有股份，我找他们帮忙，肯定很快就能拿到！”
“我知道……”李婷婷温婉道，“可是这种事，我们还是得自己动手。我觉得我们可以选择一套房子办婚礼，或者我买一栋别墅，我们俩分隔两地，每个月我抽时间去看你，你也来看我。”
王永杰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诚恳道：“婷婷……如果我们不领证，我就算跟你结婚，也没有感受到爱情，更体验不到结婚的喜悦……我现在特别渴望拥有爱情，渴望跟你组建家庭。我不想再等了……”
李婷婷抿嘴一笑：“那我考虑一下……”
“婷婷……”王永杰抓着她的胳膊，深情凝视着她，“你愿意嫁给我吗？”
李婷婷垂下眼帘，轻轻点了点头。
“谢谢你。婷婷。”王永杰激动万分。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居然有这么一天。
“你先别谢我。”李婷婷抬起头，笑眯眯地盯着他，“等你把钱还清了再说吧。”
“嗯？”王永杰愣了。
“我说过，我们的夫妻财产归你，我一分钱都不要。”李婷婷道，“所以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只需要付出你全部身家就可以了。”
李婷婷噗嗤一笑：“逗你玩呢。瞧你吓成这个样子……你还记得咱们结婚前的协议吗？”
“呃……记得，但是我忘了……”
“忘记了也不打紧，我现在提醒你。”李婷婷认真道，“协议第三条规定，无论是否结婚，夫妻共同财产均由丈夫保管，除非离婚，否则不予转交给妻子。第四条规定，不允许将私人财产赠与他人。你要遵守哦。”
“原来这样啊……”王永杰恍然大悟，“那……如果你离婚了，那些东西还会属于你吗？”
“当然。”李婷婷坚决道，“这是法律规定的。”
“那我岂不是亏大了……”王永杰郁闷道，“那我不结婚了……”
“喂……”李婷婷白了他一眼，“那我不也亏大了吗？”
“我不会离婚。”王永杰信誓旦旦道。
“好吧，我也相信你不会离婚。”李婷婷笑道，“我相信你对我的爱，你绝对舍不得和我离婚。”
王永杰咧嘴笑道：“既然这样，你就乖乖做好王太太，享福吧！”
李婷婷笑嘻嘻道：“你可不准偷吃哦……”
“放心，我绝对不会。”
“你要敢偷吃，我就带着孩子跑了。”李婷婷俏皮道。
“哈哈……你跑得掉吗？”王永杰抱着她，坏笑道，“我就算死，也会拖着你一块走的。”
“讨厌！”
周六下班后，王永杰坐侯小平的车回家，刚进门，就听见李婷婷喊道：“永杰，我今天买了几瓶红酒，晚上喝点儿庆祝一下吧。”
王永杰换鞋，随口问：“庆祝什么？”
“庆祝咱们结婚啊！”李婷婷从厨房探出头来，满脸兴奋地说，“我今天特意去银行查了，银行的贷款利息比咱们以前计划的低了0.5％，你快过来，看看咱们该怎么操作……”
“好嘞！”王永杰应声走到餐厅，就看见桌子上摆着三瓶82年拉菲红酒，还有一盘澳洲龙虾，旁边是两碟精致的小菜。
王永杰坐下来，看向李婷婷：“你这是要搞烛光晚宴啊？”
李婷婷笑道：“对啊，庆祝我们结婚嘛。你快尝尝味道，合不合你胃口。”
“这么贵的酒，我可不敢乱尝。”王永杰拿起筷子夹了一颗龙虾肉送入嘴里，咀嚼片刻咽下，点点头道：“嗯，很不错。婷婷，你挺厉害嘛。”
“嘿嘿。”李婷婷骄傲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你的老婆，可是很懂吃的哟！”
“哎哟，好了好了，赶紧吃饭吧！”王永杰忙催促李婷婷，“我肚子饿了，赶紧弄完了去睡觉！明天还要上班呢！”
“你急啥呀！我又不会跑！”李婷婷笑道。
“反正你最近很闲，你可以慢慢研究。”
“那你也吃啊！”
王永杰笑着摇摇头，拿起刀叉切起鹅肝。
两人吃着聊着，王永杰突然叹了口气：“唉……”
李婷婷疑惑地望着他：“怎么啦？不高兴？”
王永杰道：“没有。”
“骗人。”李婷婷哼了一声，“你刚刚那副样子，明显就不高兴嘛……”
“没有。”
“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儿？”
“没有。”
“你是不是因为没有买房，心里难受？”
“也不是。”
“那到底是怎么了嘛？”
“卖掉？”李婷婷惊讶道，“为什么？”
“我妈住院了。”王永杰皱眉道，“医药费太昂贵，我怕拖累你。”
“不会吧？阿姨病情严重了？”
“嗯。”王永杰忧虑地点点头，“医生说需要手术。”
“要多少钱？”李婷婷焦急道，“我帮你凑齐。”
“手术费……恐怕要八百万。”
“八百万？”李婷婷瞠目结舌，“这也太……”
“我知道很贵，但我必须尽快把它处理掉，否则我担心拖得久了，我爸的治疗费用会更加严峻……”王永杰垂首道，“而且我现在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李婷婷沉默半晌，忽然站起身来：“我去找我爸借，等过些日子再还给你。”
“别，婷婷。”王永杰拦住她，“你父母辛苦赚钱供你读书，如果让他们知道我借你钱，他们肯定不乐意的……我自己解决就行了。”
“可是你根本解决不了。”李婷婷坚定道，“你一个人哪能承担得了八百万的债务？你只是个小科长，连月薪都才二千五。”
王永杰无奈地摊了摊双手：“所以我才打算先卖房子，然后努力挣钱，把房子抵押出去，贷款还给你爸妈，再把剩余的钱补贴到你爸妈那里……”
“这也太麻烦了……”李婷婷迟疑道，“这样吧，等你把房子卖掉之后，我把钱先垫付给你，剩下的你再想办法。”
“那怎么行？”王永杰连连摇头，“我怎么能让你掏钱，而且你还要养活孩子和你妈，这种时候不能花你的钱！”
“我真没关系的！”李婷婷认真道，“你别忘了，我可是博士哦！”
“就这么决定了，我去给我爸打电话！”李婷婷转身往楼梯走去。
“等一下！”王永杰叫住李婷婷，将一张卡塞进她手里，“密码六个零，里面有一千三百块。”
李婷婷怔了怔：“我们俩还分什么彼此啊。”
“我知道我不该分得那么清楚，但是我确实没有什么积蓄。”王永杰诚恳道，“我想过了，等你把房子卖了，我就带你离开这座城堡。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傻瓜！”李婷婷握住王永杰的手，微笑道，“你怎么能丢下家里的事业，带我远走高飞呢？”
“我也舍不得你呀。”王永杰温柔道，“可是，我不能因为贪恋享乐，让你跟着我受罪呀。”
“我才不会受罪。”李婷婷笑道，“我觉得挺好玩的，每天忙碌着，充实着，感觉特别充实，比做什么都快乐。”
王永杰笑道：“那好，你就留在这里，继续做你的女主管。我们在一起，就是最快乐的事。”
“嗯。”李婷婷抱住他，“谢谢你永杰！”
吃完饭，侯小平和王永杰送李婷婷回家。
李婷婷的家住在一个小山包附近，四周树木葱茏，环境优美。
“这个地方还不错吧？”李婷婷指着眼前的绿色山坡，骄傲地说，“看见没？这座山名叫‘竹林’，我爷爷当初是个风水师傅，专门给祖坟选址的。从前这儿的人都姓李，叫李世昌……”
“我记得。”王永强恍惚道，“我听说过。你爷爷原来就是这里的土皇帝，后来被赶下台了，才搬走的。”
李婷婷叹道：“唉……现在又回来了。”
王永强看向侯小平：“兄弟，咱们以后也能住这儿吗？”
“这儿风景虽然好，但是租房子很贵。”侯小平摇摇头，“不划算。”
“这倒是……”王永强点头道，“我还是喜欢住小洋楼。”
李婷婷笑嘻嘻道：“等你们有钱了，我请你们买房。”
“我们？”王永强问道，“你准备和我结婚啦？”
“你瞎说什么？”李婷婷瞪他一眼，“你还欠我八百万呢，怎么娶？”
侯小平挠挠头道：“对哦，差点忘了。”
王永强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李婷婷恼羞成怒地掐他的胳膊。
“好啦好啦。”王永强笑道，“我逗你呢。”
侯小平望着窗外的山峦和郁郁葱葱的树冠，忽然说：“其实这个村庄还挺漂亮的。”
“那是自然。”李婷婷笑道，“这儿有条河流，叫玉泉溪。”
王永强道：“玉泉溪有个典故，你们听说过吗？”
李婷婷和王永强互相看了一眼，李婷婷问道：“什么典故？”
“玉泉溪里有两个石头怪兽，一个名字叫玉兔，另一个名字叫白素贞。”侯小平缓缓说道，“传说，玉泉溪的源头是一位神仙的宫殿。神仙有两个爱宠，玉兔精和白蛇精，她们一个负责陪伴神仙睡觉，一个负责给神仙洗衣服。两妖经常为了一点芝麻粒大的小事打架，神仙便命令它们一起侍奉自己，如果谁敢违抗，就打断谁的腿。”
“你编的这些故事可真够奇葩的。”李婷婷失笑道。
侯小平道：“这个故事有两段：
第一段，白素贞与玉兔精打赌：“你若输了，就去偷玉瓶；我若输了，就帮你拿回玉壶；你赢了，我就陪你喝酒。如果我赢了，你就去找你爹告状，说我偷了他的宝贝；如果我输了，我再去偷。”
“好，赌约成立。”
第二段，玉兔精赢了。
于是，玉兔精去找白素贞，告诉她，自己偷走了父亲的宝贝，要求白素贞赔偿。白素贞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玉兔精的要求。
这就是白娘子和玉兔精的故事了。
侯小平看向李婷婷：“你愿意和我赌这一次吗？”
李婷婷眨巴着眼睛，看看他，又看看车窗外的山林和树丛，迟疑道：“赌注是什么？”
“你赢了，我们俩一起陪你去找神仙，帮你拿回你爹的宝贝。”侯小平微笑着说。
“那我输了呢？”李婷婷想了半天，说道，“我输了的话，就嫁给你呗。”
王永强笑道：“你这个赌约太草率了。”
“怎么草率了？”李婷婷问。
“你想啊，你输了要陪他睡觉。你赢了的话，就嫁给他。他肯定不乐意嘛。”侯小平分析道。
“你这个人……”李婷婷红了脸，嗔道，“我不理你了。”
“哈哈哈哈哈……”王永强笑了起来。
李婷婷瞪了他一眼，扭过头不说话。
侯小平道：“那我们就赌，你先找回玉壶，或者你先输了，你就跟我去睡觉。”
“你说的！”李婷婷激动地说，“你别反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侯小平郑重地说。
李婷婷笑道：“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反悔的。”
李婷婷转而问王永强：“王大哥，你呢？你愿意跟我赌吗？”
王永强耸耸肩：“我随时奉陪。”
“我也愿意奉陪。”李婷婷兴奋地说，“咱们今晚就比试一下。”
“好！”侯小平爽快地答应了。
三人闲聊了几句，便进了山。
路程很长，车辆穿梭不停。
“我以前从未来过这种深山老林。”李婷婷感慨道，“这里的风景真美。”
“你没见过的东西多了。”王永强说，“比如你没吃过的鱼。”
李婷婷笑骂道：“王大哥，你又贫嘴！”
“我这人不怎么爱说话，所以才喜欢跟你们玩游戏。”王永强解释道，“我这人最讨厌闷葫芦了，闷葫芦一般都活不久。”
李婷婷叹息道：“王大哥，你是个聪明人，可惜你不懂得变通。有时候，你把事情做得太圆滑了，会显得假惺惺。”
王永强怔了一下，说：“哦……原来是这样。谢谢你的提醒。”
李婷婷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我刚才说的那句‘我不喜欢闷葫芦’是什么意思，你们知道吧？”王永强问。
李婷婷摇摇头，王永强指着侯小平道：“因为他是闷葫芦。他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一座冰雕，毫无温度。”
李婷婷笑道：“王大哥，你这么评价侯医生，真是不留情面。”
王永强道：“我实话实说罢了。”
“我承认你说得对，但你不该当着李小姐的面这么说我。”侯小平苦笑道，“我还想娶李小姐做媳妇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李婷婷娇嗔道。
侯小平却并不害羞：“你听见了吧？我对李小姐一片痴心。”
李婷婷低声笑道：“你少贫嘴了，好好开车。”
“嗯，好。”
李婷婷道：“我还有件事情不明白。”
侯小平道：“什么事？”
“我记得你曾经和陈浩南一起出现在电影院里。当时，我看到你们在一块儿。后来，陈浩南死掉了。你们是朋友吗？”
侯小平道：“算不上朋友。但也算不上敌人。”
“你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呢？”李婷婷好奇地问道。
“不该问的不要问。”王永强严肃地说道。
“哦。”李婷婷吐吐舌头。
侯小平笑了起来：“她就这样。其实挺逗的。”
“是啊。”王永强点点头，“你别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小时候可淘气了。每天都带着弟弟们满山遍野地跑。”
李婷婷笑道：“你们小时候住在哪里啊？”
王永强道：“山脚下，靠近村口。”
“那可远了。”李婷婷惊讶道，“你们小时候就住在那里啊？”
“是啊。”王永强道，“离家远着呢。”
“怪不得。”李婷婷羡慕地道，“那边有什么好玩的吗？”
“好玩倒是没有。”王永强顿了顿，忽然说，“不过，我和我爸妈在那里呆过两年。”
李婷婷问道：“你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我父亲是村支书。我妈妈是村委会副主任，平时挺照顾我们的。”王永强道，“我爸爸很早就走了，只剩下我妈妈一个人拉扯我们兄妹四个长大。我妈妈特别疼爱我们，给我们买漂亮衣服买零食，什么都依着我们。”
李婷婷道：“阿姨对你们这么好，肯定是位慈祥的好婆婆。”
王永强道：“她很疼我们，也很善良。我小时候，她每天下班回来都会帮我洗澡。我有次不小心摔跤了，膝盖破了一条口子，流血了，她吓坏了，立刻拿来碘酒帮我消毒包扎。”
侯小平笑道：“那我岂不是沾光了？”
王永强道：“是啊，你捡了个大便宜。”
李婷婷道：“阿姨真是个好女人！”
王永强笑而不语。
“王哥，你们家的房子在哪里？”李婷婷问道。
王永强笑道：“我爸去世之后，房子被我爷爷奶奶收了回去。”
李婷婷皱眉道：“为什么？难道叔叔婶婶还惦记着这套房子？”
王永强说：“我爷爷奶奶嫌弃我爸爸死得不体面。”
“哎呀……他们太偏激了。”李婷婷说道，“这年前，王永强又跟李婷婷一起去探望了一趟他的奶奶。奶奶精神还算矍铄，但是身体一直不怎么好。她对王永强印象深刻，说他是最像他爷爷的孙子。
“你爷爷是个老顽固，不懂变通。你爸爸是个聪明人，却被他爹耽误了。”奶奶叹息着说，“所以你爷爷临死前非要让我把这套房子传给你。如果你是个读书人，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这套房子留给你。可惜，我没能看到那一天。”
“奶奶，您千万别这么说。”王永强忙劝慰道，“您身体还健朗呢。”
“你就别安慰我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奶奶叹息道，“再活几年没什么问题。我最放心不下的，反倒是婷婷。唉，婷婷从小就喜欢追星。我知道她的梦想是演戏，希望成为歌坛巨星。我一直替她担心呢。你是歌手，她就不用担心了。”
“您老放心，我肯定会好好保护婷婷的。”侯小平信誓旦旦地说。
“我相信你。”奶奶微笑道，“你也要好好照她。”
“我会的。”王永强应了。
奶奶又看向侯小平：“阿涛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婷婷虽然是歌星，可她毕竟是个姑娘，名节比较重要。”
“奶奶放心。”侯小平道，“我会注意分寸的。”
“那就好。”奶奶欣慰地点点头，“我们婷婷这孩子单纯善良，你多多关心她吧。”
“我会的。”侯小平答道。
吃完晚饭，王永强提出告辞。侯小平和李婷婷送他们到楼梯口，等电梯。李婷婷道：“王哥，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找我？”
“我觉得你挺合适做艺术指导的，”王永强微笑道，“不瞒你说，我打算拍部电影。我觉得这种类型的剧情片，需要一位有才华，有眼光的编剧。”
李婷婷愣了一下：“你说我行吗？”
“当然可以了。”王永强鼓励她，“你很有灵感。”
李婷婷腼腆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叮咚——电梯门开了，两人进入电梯，按下数字12。
王永强道：“你刚刚在饭桌上说，你是因为你奶奶，才选择做歌手的，对吗？”
“嗯。”李婷婷点了点头。
王永强道：“你奶奶是个好人，你要孝顺她。”
李婷婷沉默着点了点头。
“我听侯小平说，你现在住在宿舍？”王永强道，“你是个独居吗？”
李婷婷摇摇头，道：“我租了间房子住。”
“哦？”王永强惊讶道，“你是个女孩子，一个人租一间房子住，会害怕的吧？”
“不会。”李婷婷淡淡地笑道，“我平常都待在屋里画设计图。”
“你画设计图？”王永强更加惊诧，“我怎么不知道你会画设计图？”
“我只是在网络上查找灵感。”李婷婷解释道。
“原来如此。”王永强恍然大悟道，“这样也挺好。你这么漂亮，又有创造力，以后必然会有很高的成就。”
“谢谢王哥。”
电梯到了一层，两人走出电梯，互相握了握手。李婷婷道：“王哥，谢谢你。”
王永强摆摆手，笑了笑，朝自己家走去。
李婷婷转身回到奶奶家，见到妈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李婷婷喊了一声妈，拿了瓶饮料喝了起来。
“妈。”李婷婷说，“刚才侯小平带王永强去看咱家房子。”
“怎么样？”李妈妈问，“满意吗？”
李婷婷摇摇头：“不满意。”
“为啥啊？”李妈妈问，“哪儿不满意？”
“首先，装潢风格太土豪了。其次，我们家的房子，不该是这种风格。”李婷婷说，“我想换一栋楼的。”
“那你换楼干嘛啊？”李妈妈说，“换栋楼你要花不少钱。”
“我们俩现在有共同财产了，我想搬出去住。”李婷婷说。
“有共同财产了？”李妈妈疑惑道，“你有什么共同财产啊？”
“我买了套房。”李婷婷说，“我们准备结婚，然后住进去。”
李妈妈张大嘴巴，半天没回过神来。
“妈，我们真的要结婚了。”李婷婷认真地说，“而且，王永强愿意跟我一起养家。”
“我……我还以为你们在谈恋爱。”李妈妈缓过劲儿来，喃喃地说。
“我们不仅在谈恋爱。”李婷婷道，“而且我们还要结婚了！”
“这个……这个……”李妈妈有些语无伦次，“怎么就突然……突然……”
“我们都是认真的。”李婷婷道，“我想把爸爸妈妈接到城里来。”
“婷婷……”李妈妈迟疑了一阵，“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嫌弃我们家穷？”
“没有，绝对没有。”李婷婷忙道，“我们俩都喜欢您二老，怎么会嫌弃呢？我们只是想尽快把您二老接过来。”
“可是……我们俩这样过日子……”李妈妈道，“我们这样，会拖累你们的。”
“怎么会呢？”李婷婷道，“我们俩赚的钱够花了。再说，您二老也可以帮我们照顾一下小宝，这样岂不更好？”
李妈妈犹豫了许久，最终叹了口气，道：“婷婷，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但是这样太委屈你了。”
李婷婷微笑道：“不委屈。”
李妈妈又长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们在一块儿，是玩玩儿，等腻了就分了呢……唉，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认真……”
李婷婷低下头，轻轻地咬着唇，没有说话。
李妈妈道：“我们家虽然穷，但是我不希望你嫁给一个条件差的人。这样，即便将来我们离世，你也有足够的退路。”
李婷婷抬眼看着母亲，鼻子一酸，道：“您别胡思乱想。您和爸爸身体都特别好，活个几百年都没问题。”
“傻丫头。”李妈妈道，“人总有老去死去的时候。你们现在还年轻，所以可以放肆一点，但是以后，你们总归要为自己考虑。”
“妈，您放心吧。”李婷婷安慰道，“我们俩肯定会好好孝敬你们的。”
李妈妈勉强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从包里掏出一盒药递给李婷婷：“婷婷，吃了吧。”
“这是什么？”李婷婷接过药问。
“避孕药。”李妈妈道，“我和你爸爸商量过了。”
“我们都还年轻……”李婷婷脸红道，“何况你们也不用担心我的婚姻大事……”
李妈妈打断道：“婷婷，听话，乖。”
李婷婷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药片。侯小平端了杯温水走到她身边坐下，柔声道：“吃吧。”
李婷婷抬起头，冲他露出了笑容，将药片扔进嘴里，含糊道：“谢谢你啊。”
侯小平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我去倒点热水。”
“嗯。”李婷婷点点头。
侯小平转身去倒热水，李婷婷靠在沙发上，双臂抱膝，盯着茶几上的药盒看了很久。
“怎么啦？”侯小平端了一杯热水走过来，坐在她旁边，伸手揽住她的肩膀，问，“不舒服吗？”
李婷婷摇摇头，说：“没什么。”
“那就赶紧吃完睡觉。”侯小平搂着她躺下来，“明天早晨我送你去上班。”
“好。”李婷婷道。
侯小平闭上眼睛，忽然感受到怀里传来了微微的颤抖。他睁开眼睛，发现李婷婷眼角流出泪珠。
“怎么会呢？”侯小平轻抚着她的背，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可是……如果哪天你不要我了……”李婷婷道，“我怎么办……”
李婷婷依偎在他怀里哭泣。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侯小平道，“我当然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像今晚一样，守着你。”
“可是……”李婷婷抽噎道，“万一我哪天不漂亮了，你就不爱我了……”
侯小平忍俊不禁道：“你这么漂亮，我怎么会不爱你？”
“真的？”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侯小平道，“别胡思乱想，赶紧睡吧。”
“嗯。”李婷婷擦掉眼泪，“我先去洗澡了，你别忘了吹头发。”
“放心。”侯小平拍拍她的屁股，催促道，“快去。”
李婷婷拿起浴袍去了浴室。
侯小平把吹风筒插入电源，坐在床边静静等待李婷婷出来。他知道，每次只要李婷婷洗澡，他必须要帮她吹头发，否则，李婷婷绝对不会穿上衣服出来。
侯小平刚才看见李婷婷的衣服全湿透了。他猜测李婷婷应该是在车里淋了雨。
李婷婷洗完澡之后，披散着头发出来了。
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来，把头发扎成一束马尾辫，对着镜子整理裙摆和衣服，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站在门口的侯小平。
侯小平咳嗽一声，吸引了李婷婷的注意，然后说：“我给你吹头发。”
“嗯……”李婷婷扭过头来，看见侯小平的表情有些古怪。
“怎么了？”李婷婷奇怪道。
“没什么。”侯小平走到她身后，替她拨弄长发，“就是觉得……”他顿了顿，“你好像变得更漂亮了。”
李婷婷抿嘴一笑，低声问：“是吗？”
侯小平看着她，突然间，他觉得她笑起来的模样有一丝熟悉感。
“侯小平？”李婷婷见他迟迟不动弹，于是抬起头疑惑地望向他，却发现侯小平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的侧脸，“你看什么呢？”
侯小平眨巴了两下眼睛，突然反映过来，连忙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没事……就是觉得你今天比平时看起来好看多了！”
“讨厌……”李婷婷红着脸嗔道，“你又逗我。”
侯小平嘿嘿傻笑。
李婷婷把头发扎成马尾辫后，便从柜子里翻找了一条粉色的围巾。她踮脚系在脖子上，转过头来对侯小平展示了一圈，说：“好看吗？”
“好看！”侯小平由衷地赞叹道，“太适合你了。”
李婷婷笑眯眯地收回围巾，对侯小平说：“你也试一试吧。”
侯小平摇摇头，“算了，我还是留着它以备不时之需吧。”
“为什么？”李婷婷问。
侯小平指着自己的脸说：“因为我最近胖了很多，戴围巾显得特别丑。”
“哈哈。”李婷婷笑起来，伸手捏住侯小平的腮帮子，“你怎么这么搞笑。”
“你别捏啊……”侯小平苦恼道，“我真的胖了，而且越来越胖。”
“不行不行。”李婷婷摇头，“你再不减肥，我们俩都要被你压死了。”
“我尽量吧。”侯小平说，“但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李婷婷拉着他走进卫生间。她打开水龙头，捧着凉水浇在侯小平脸上，笑道：“用冷水冲一冲。”
侯小平立刻跳开几步远，说：“你想谋杀亲夫啊。”
李婷婷哈哈大笑：“你敢不敢脱光了给我看看？”
侯小平哼了一声，说：“那我就不减肥了！”
“那你不怕憋坏了？”李婷婷挑衅道，“我倒是挺乐意给你看的。”
侯小平瞪着眼睛盯着李婷婷胸前的丰满。
“你看什么呢？”李婷婷羞涩道。
“看你的胸啊。”
李婷婷捂住胸口说：“臭流氓！”
侯小平扑哧一笑：“明明是你诱导我的！”
李婷婷哼了一声，说：“你还笑话我！”
“好啦好啦，我错了。”侯小平说，“我保证不碰你。”
“这还差不多。”李婷婷嘟囔道，“不过，如果你再不减肥的话……”
“好好好，我保证，我保证！”侯小平连忙举起双手，信誓旦旦道，“我一定加紧锻炼，早日瘦下来。”
李婷婷笑道：“这还差不多。”
侯小平趁机说：“那你给我擦背好不好？”
“滚！”
李婷婷把手里的东西扔掉，关掉花洒，准备离开，临走前又回头警告了侯小平一句：“晚饭前不许偷懒哦！”
“遵命。”侯小平敬礼。
“你又敬什么礼！”李婷婷笑骂道，“赶紧去洗澡啦。”
“遵命，遵命。”侯小平一溜烟跑到浴室。
洗完澡出来，李婷婷已经睡着了，侯小平轻轻掀开被角钻了进去。她穿着白色的吊带裙，露出雪白细腻的肩膀和锁骨，胸前的沟壑深邃迷人。
李婷婷睁开朦胧的睡眼，含糊不清道：“干嘛啊？”
“睡觉。”侯小平搂住她。
李婷婷笑道：“你抱着我睡，我怎么睡呀？”
“挤一挤呗。”侯小平说，“放心，我肯定不乱动。”
李婷婷咯咯笑了起来，“那可难说，说不定等你睡着了我就动了……”
“你舍得吗？”侯小平在她唇边吹了一口热气。
“当然……舍得……”李婷婷喃喃地说。
侯小平笑着说：“快睡吧。”
“好。”李婷婷乖巧地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侯小平凑到她颈窝里闻了闻，只见她身体软绵绵的，仿佛化成了一滩烂泥似的。
侯小平忽然感觉到有些奇怪，李婷婷的呼吸变得格外绵长，而且鼻息也非常均匀。侯小平愣了片刻，突然醒悟过来。他抬头往墙上看了一眼钟表。凌晨两点五十分。
原来是药效来了。
李婷婷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像是做梦了，皱着眉头，嘴巴微张着，喉咙里不断发出呻吟，身体扭动不休。
“我们没有！”李婷婷激动地反驳。
“那照片呢？照片总是假的吧？”侯小平问。
李婷婷哭着说：“我真没骗你，我没有……”
“没有什么？”侯小平怒道，“我不信！你们俩肯定早就搞到一起了！”
“你凭什么不相信我！”李婷婷也吼了起来，“你根本就不爱我，又何必纠结于过去？！”
“我爱不爱你，关你屁事？！”侯小平骂道，“我只知道你背叛我！”
“我哪儿背叛你了？！”李婷婷哭泣着质问，“我没有背叛你吗？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吗？我从高二开始，就陪在你身边，帮助你打理家务，替你操持生意，每天熬夜看文件，熬了三四宿才睡着，为了赚钱，连我的婚姻幸福都牺牲了，你说我背叛你？”
“你的婚姻幸福？”侯小平嘲讽地笑了起来，“你的婚姻幸福，就可以出卖自己的皮肉，让我玩你？！”
“我没有出卖自己的皮肉，我只是为了赚钱而已！我不需要你养我，我可以自己挣钱！”李婷婷说，“你既然不相信我，我也不想再继续说谎了，我承认，我跟我爸有苟且！但我是被迫的！我不想这样，我不想做个婊子！”
“你当然不想做婊子！因为你贱嘛！”侯小平冷笑道，“你要是不贱，怎么会跟你老子搞到一起！”
“我不贱？”李婷婷哭着大笑，“你以前对我多温柔啊，你对我多好啊，我每天都盼望着你能多看我一眼！可是现在呢？你对我越来越坏了！你不仅打我骂我，还对我呼来喝去！我受够了！我再也不想这么委屈地活着了！”
“你不想活着了，所以你就找别人来羞辱我？！”侯小平恶狠狠地问，“你想报复我，就随便拉个人来跟我搞破鞋！”
“谁说我是报复你？”李婷婷瞪着他，“难道你没听说过，‘牡丹花下死’吗？你这种富家子弟，我见得多了！”
“呵，那我谢谢你咯！”侯小平阴阳怪气地说，“我告诉你，我最恨别人背叛我！你不仅背叛了我，还跟我父母勾搭成奸！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我不会跟你算帐的！”李婷婷突然变得坚决，“我绝对不会向你服软！你想怎么样，尽管冲我来！”
侯小平眯起眼盯着李婷婷，似乎是在判断她话里的真伪。
“你怕了吧？！”李婷婷冷笑着说，“你要是敢乱来，我马上叫保安把你轰出去！”
“行啊，叫保安！”侯小平冷笑一声，掏出手机拨号，“叫保安来，顺便请警察！”
侯小平一把推开她，李婷婷跌坐在床沿，捂着胸口喘息，满脸涨红。
“你放弃吧。”侯小平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没人会救你。你跟你父亲，迟早会有报应的。”
“我不怕。”李婷婷倔强地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狠戾，“我不怕报应。我只求解脱。”
侯小平愣住了，“解脱？你要怎么解脱？你爸欠下几百万赌债，你妈也欠下两百多万赌债！你们家全靠你爸还债！”
“我不用你管！”李婷婷咬牙切齿，“你给我滚！”
“呵呵……”侯小平突然笑了，他蹲下身，凑近李婷婷耳朵低声说，“李婷婷，如果我不答应你呢？”
“你……”李婷婷睁大双眸，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侯小平轻佻地伸手抚摸她白嫩细滑的脸颊，暧昧地说：“你不是很喜欢玩吗？今晚，我们好好玩玩儿，嗯？”
“你别说你是侯小平！”李婷婷紧张地挡在门后，“你肯定是哪个骗子，赶紧滚！不然我就报警了！”
“我当然不是侯小平！但我是李婷婷的朋友，我们一起住在这里，我叫李铭。”
“李铭？你就是李铭！”李婷婷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你帮我联系侯小平！我要和他分手！我受够了这种日子！我再也不想忍受他了！”
“好。”李铭立刻掏出手机，“我马上打电话给他。”
李婷婷又紧张地叮嘱道：“记得告诉他，我现在很恨他！千万别跟他提钱的事情！他现在已经穷困潦倒，根本承担不起！”
“我明白。”李铭打完电话，转身问，“需要我陪你一起进去吗？”
李婷婷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点头，“好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我先去楼下等你。”李铭走了出去。
李婷婷站在卧室门口，透过猫眼看着侯小平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来，拿出手机玩游戏，她才关上门。
她躺在床上，泪水像断线的珠子般掉落下来，哭得无法抑制。
侯小平，你为什么还活着！
你不该活着！
如果你死了该多好啊！我就可以逃出你的掌控！
李婷婷闭上眼睛，泪流成河。
“婷婷！”李铭焦急的声音传来。
李婷婷慌忙擦干眼泪，打开房门，“什么事？”
李铭皱眉盯着她红肿的眼睛，“你哭过了？”
李婷婷低下头，“哦。”
“怎么哭得这么伤心？”李铭握住她的肩膀，仔细端详着她，“发生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
“没有。”李婷婷努力扬起嘴角，露出微笑，“就是昨天没休息好而已。”
“真的？”
“真的啦！”
李铭叹了口气，“婷婷，你不能对侯小平太绝望。你要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帮你摆脱他！”
李婷婷怔怔地望着他，心底涌上阵阵酸涩之意。她突然用力抱住了他，哽咽着说：“谢谢你……李铭……”
“傻瓜，不用跟我说谢谢，应该的。”李铭温柔地拍拍她的背。
李婷婷抽泣着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爱我。可是我害怕……我怕我们之间存在代沟，怕你嫌弃我……我甚至都不敢跟你表白。因为，我怕我的爱，会给你带来麻烦……”
李铭捧着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婷婷，我并非贪恋你的美色，我也不是嫌贫爱富的人。更何况，我现在已经结婚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
李婷婷点点头，“嗯……”
“所以，我愿意帮助你摆脱那个混蛋。但是，我必须要保证，你离开他之后，可以重获自由。否则，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你放心。我答应你！我一定会重获自由的！”李婷婷抬起双眸，深情地凝视着他。
侯小平躺在客厅沙发上玩手机，他今天约了几个狐朋狗友去网吧喝酒。
他听见房间内传来哗哗的水声，于是随口问道：“婷婷，你在洗澡啊？”
没有回答。
他翻了个身，趴在沙发扶手上往浴室看了看。
李婷婷站在淋浴下，全身湿漉漉的，长发披散着垂落在肩侧，遮住半边脸庞。
她似乎有些疲倦，闭着眼睛靠在墙壁上，似乎在沉思。
侯小平不禁感慨，这个女孩儿，真漂亮啊……
他忽然想起那天她在咖啡馆里，用清澈的嗓音唱歌的画面，她的声音特别好听，仿佛是一块璞玉被雕琢而成。
侯小平觉得心痒难耐，便悄悄凑近浴室门，偷窥里面的景象。
李婷婷的肌肤白嫩光滑，胸前的两团饱满高耸挺拔，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抖。
侯小平吞了口唾沫，只觉得喉咙发干，他赶紧移开目光，继续观察她。
此时，李婷婷睁开了眼睛。
她看向浴室门口，目光清冷。
侯小平吓了一跳，连忙缩回脑袋。
“侯小平？你在偷窥我？”李婷婷冷淡地说。
“呃……没……我没有……”侯小平慌乱地辩解，“我只是路过……”
“你路过就路过呗，干嘛偷看我？”李婷婷哼了一声，转过身背对着侯小平。
侯小平尴尬地挠挠后脑勺，“呵呵……刚才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听服务生议论，你最近遇上点困难，我担心你……”
李婷婷冷哼道：“我需要你担心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侯小平赶紧摇头，“我是关心你……”
“不需要！请你离开我的卧室，我要睡觉了。”李婷婷毫不留情。
“出去。”李婷婷命令道。
侯小平咬咬牙，“行！我走还不行吗？”他赌气似的推开房门，愤怒地摔门而出！
李婷婷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不禁皱起眉头。她叹了口气，走进衣帽间拿起换洗衣物，准备冲凉。
就在这时，敲门声再次传来。
李婷婷打开门，看见侯小平站在门口，“你找我有事？”
侯小平把手里的东西塞进她怀里，“这是我妈让买给你的补品，快趁热吃了。”
“哦。”李婷婷低头一看，竟然是两盒牛奶和燕窝。她顿觉尴尬万分，“阿姨，您别破费了，这东西我用不上。”
“没事，这是我爸妈的心意，你千万收下！”侯小平硬把东西塞进她手里，“我妈说了，如果你拒绝，她就哭死给你看！”
李婷婷只得接受。
侯小平又说：“我家里的电话号码，你记一下吧！”
“哦，好。”李婷婷从包包里掏出纸笔。
侯小平把家庭住址报了一遍，又说，“我明天再来看你，你先休息吧。”
“等一下！”李婷婷叫住他，“谢谢你！”
“你跟我客气什么啊？”侯小平笑嘻嘻地摆手。
“那天你帮我挡下那一棍，真的很谢谢你。”
侯小平嘿嘿直乐，“没什么啦。我只是看不惯有人欺负你。”
李婷婷微微一笑，转身回屋关了房门。
侯小平坐在客厅，翘着二郎腿，嘴角挂着坏坏的笑容。
他摸着下巴喃喃自语，“真是奇怪了，我明明很讨厌这种人渣，却偏偏对她念念不忘……哎呦……我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他使劲甩甩脑袋，不敢再深究，赶紧跑到楼下厨房做饭。
李婷婷关了门之后，立刻将两个盒子扔进冰箱的储藏格里。
侯小平的母亲给她带礼物，可以理解为是因为关系融洽的缘故。但她知道，这绝非单纯的送礼，而是有目的的示好或者试探。
晚饭的时候，侯小平的母亲来敲门。李婷婷去开门，见她拎着一篮水果，笑容慈爱，“今天是周末，我来看看你。”
“伯母您坐吧，我来泡杯茶。”李婷婷说。
“不急不急，我坐坐就走了。”侯小平的母亲放下水果篮，拉着李婷婷在沙发上坐下，问道，“你平时工作忙吗？”
“嗯，还好吧。”李婷婷含糊其辞地答道。
“哦，我记得你好像在美院读法律？”侯小平的母亲笑眯眯地说。
“是。”
“我儿子在美院读法医呢！他还跟我提起过你，说你是个好姑娘！”
李婷婷不置可否。侯小平的母亲继续说：“我看你年纪轻轻，就当上副主编了。真厉害啊！”
李婷婷笑着谦虚道：“都是靠努力，没什么的。”
“你别妄自菲薄了！”侯小平的母亲夸张地说道，“咱们美院最优秀的法医就是你了。”
侯小平的母亲拍着她的手背，“我听我儿子说了，他在你手底下实习，还跟你合作过几台尸检，你俩配合得特别默契。你们是师兄妹嘛！”
“师兄妹谈不上……”李婷婷淡淡地说，“他在美院比我大六届，是前辈。我只是刚好在他手下做助手而已。”
“原来如此。我听说，你们两个还是高材生？”
“是啊。他读书的时候成绩挺好的，所以才考去了美院。我就差多了。”
“我看你长得漂亮聪明又善良，肯定不是个笨丫头！”
“哪有……”
李婷婷被侯小平母亲夸得不自在，只好低头喝水。
“婷婷啊，你和阿涛认识有段时间了吧？”侯小平的母亲忽然问。
“快半年了。”
“那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呃……”李婷婷尴尬地抬起脸，“侯医生人很热情，很仗义，也很有才华。”
“你觉得他适合你吗？”侯小平的母亲又问。
李婷婷怔怔地盯着侯小平母亲。
“你不用紧张。”侯小平的母亲安慰道，“我今天就是来跟你聊聊天，没别的意思。”
李婷婷缓缓吐出口气，“我觉得侯医生是个很好的朋友。”
“哦，那我知道了。”侯小平的母亲露出满意的神色。“婷婷啊，我们家阿涛呢脾气暴躁，人长得帅，性格又好，追求他的女孩子从医院排队到火车站，他都懒得搭理人家，所以我想请你帮忙劝劝他。”
李婷婷心跳加速，不禁感叹，这个老太太也太直白了。
“我会尽力的。”她勉强地应付道。
“谢谢，谢谢你啊婷婷！”侯小平的母亲握住李婷婷的手，激动不已。
“您太客气啦！”李婷婷连忙抽出手。
“那个，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改天再来找你唠嗑。”侯小平的母亲笑容灿烂，“你们年轻人啊，相处起来就是有话题！”
“好。”李婷婷送侯小平的母亲离开后，松了口气。
她打电话叫了份外卖，吃完之后，拿出笔记本电脑准备查些东西。
侯小平推门进来，见李婷婷埋头苦干，于是问道：“吃过饭了？”
李婷婷没吭声，随手把电脑搁在旁边的床柜上。
侯小平见状，便将自己的电脑搬过来，放在床头柜上，并打开。
“你看什么？”李婷婷奇怪地问。
“我也想看看案卷。”侯小平随口解释道。
李婷婷翻了个白眼，没说什么。
侯小平的双手在键盘上噼哩啪啦地敲击着。
李婷婷转身去倒了杯水，端给侯小平，“喝点水，慢慢弄吧。”
“你先睡会儿吧。晚上我来收拾。”侯小平接过杯子，对李婷婷说。
“好。”李婷婷打了个哈欠，钻进被窝里。
侯小平继续在电脑屏幕上奋斗。
这时，李婷婷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扭过头，朝侯小平那边望去。却见侯小平戴着耳机在看一则视频录影带。她忍不住凑近了些，仔细观察着屏幕里的画面。
那是一位女士死者的全景图。死者躺在一张病床上，脖颈上有明显勒痕。死者的左胸口插着一根木棍。木棍上染了血迹，似乎是刚刚才被移走。
李婷婷皱起眉头。
她虽然没有亲眼看过死者的尸体，但她知道死亡时间绝对超不过三天，因为她的伤口处流出的鲜血呈现出暗红色。可是视频里的女性，伤口处的血液呈现黑褐色，分量极重。
“你在看什么？”侯小平摘掉耳机问。
“哦，这个视频。”李婷婷指指屏幕上的女尸。
“我看看。”侯小平把耳机丢在一边，坐过来仔细观察女尸的尸斑。片刻之后，他惊讶道：“你看，尸斑已经变浅了。”
李婷婷愣了愣，“是吗？我怎么没注意到？”
“可能你没有留心。”侯小平说道，“我们先等一等，看看还会不会出现更严重的尸斑。”
李婷婷点点头，静静地等待着。
果然，在十几秒钟之后，尸斑渐渐深化。
“真的变淡了。”李婷婷惊呼道，“你快看！”
侯小平盯着屏幕仔细辨认着尸斑的颜色变化，说道：“尸斑越往后退颜色越淡，证明死者的尸僵已经开始消失。而尸斑的颜色变浅，说明尸僵在向内压缩。”
“尸僵压缩是什么意思？”李婷婷问。
“尸僵是指僵尸死后肌肉萎缩造成的。”侯小平解释道。“我们现代科技研究表明，尸僵是由人体器官功能衰竭产生的。例如肝硬化、肾坏死等……”
“你懂得挺多嘛！”李婷婷夸赞道。
“我毕竟当过两年法医。”侯小平微笑着说道。
“法医是做什么的？”
“法医就是检验尸体的。”
“那我以前见过死人没有？”
“有。”
“我还杀过人？”
“呃……”侯小平顿时语塞。
“你是不是害怕了？”李婷婷挑眉道，“你该不骗我吧？你不敢告诉我实情？”
“不是。”侯小平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见过死人。”
“这很奇怪吗？我爸爸妈妈都是警察，我又是个律师，从小见惯各种尸体和案子。”
侯小平笑了笑：“其实，我也见过不少死人呢！”
“嗯？”李婷婷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不过我跟你不一样。”侯小平解释道，“我没有杀人，顶多算是帮助犯罪嫌疑人减刑或者立功。”
李婷婷撇了撇嘴巴，不置可否。
侯小平继续解释道：“所谓尸僵，指尸体僵直，僵持不动，形态定格，肌肉萎缩。尸僵最早在古代就有。据说在唐代时期，就有尸体诈尸的传闻。后来又演变成民间谣言。不，我曾经遇到过一次尸僵，是个很厉害的家伙。他杀了五六个人，然后自己被乱箭射死了。”
李婷婷震惊地瞪圆了眼睛，“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侯小平笑了笑：“我当然有办法应付它。”
“你杀过多少人？”
“数不清了。”侯小平耸耸肩膀，“不过那时候我还年轻啊，胆子比较大。”
李婷婷沉默了。
侯小平继续说道：“我记得有段时间我特别迷信这类东西。我找了很多道教的典籍，还拜了个道教的神仙当师傅。”
“难道那个神仙是个假神仙？”李婷婷嘲讽道。
“呵呵。我拜的师父叫无极子，他确实不是个神仙，但他的手艺非常高超。”
李婷婷嗤之以鼻。
侯小平又笑道：“你肯定觉得我疯了吧？可是我当初真的太相信那些传闻了，每天晚上做恶梦，还去寺庙请求菩萨保佑。结果真的出了状况。我差一点儿连命都没了。后来我才知道，那传闻都是骗人的。”
李婷婷叹道：“我以前听过一个关于你的传说。”
“哦？”侯小平饶有兴趣地说道，“什么传说？”
李婷婷缓缓吐出四个字：“桃花劫。”
侯小平笑了笑，说：“你倒是挺会扯。”
李婷婷道：“你还不承认？我听说你以前谈恋爱的时候，有一位姓周的姑娘给你托梦，让你离她远点。”
“哦？”侯小平皱起眉头，“真有此事？”
“当然是真的！”李婷婷笃定道，“我还专门查过，她是个孤儿，无亲无故，只有一个爷爷。我怀疑她是被你伤害过。”
“因为你喜欢她。”李婷婷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以前谈过恋爱，肯定知道她对你有感情。”
侯小平哑口无言。
李婷婷又道：“不仅如此，你以前交往的女朋友还都是名媛千金。”
侯小平哭笑不得地说道：“哪有这么巧的事？”
“世界上的巧合太多了，就像电影里拍摄的一样。”李婷婷说。
侯小平摇头苦笑。他并没有把李婷婷说的话放在心上。因为他根本不认识什么周小柔。他甚至不知道有个姓周的姑娘给他托梦。再者说，李婷婷是凭空猜测，并没有证据。
李婷婷突然转移话题，问道：“刚才你提到的那个‘尸僵’，是怎么回事？”
侯小平解释道：“尸僵是一种很复杂的病毒。”
“我听说过。”李婷婷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