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宋平清这样多少有些泼赖的行径和话语，常诗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皲裂，眼角轻跳了一下，斟酌着用词说道：

“听说是因为您要过生日，慕容大小姐送给您庆生的。”

常诗说这话时，多少有一点憋闷在里面。

作为执行总裁，常诗早就知道集团有把多艺视频卖掉的想法，但却没想过会被直接打包送给别人当生日礼物。

如果不是宋平清“营销鬼才”的名声已经被宣扬出去，他恐怕就要成为整个万慕集团中第一个因为被扫地出门而从写字楼楼顶一跃而下的总裁了。

他并不认为自己为公司定下的大方向有问题，并且坚定地认为IP在未来有很大的增值空间。

但多艺视频并不算是完全的娱乐公司，更像是夹在娱乐圈与大众之间一种地位比较尴尬的媒介。

说尴尬是因为它会成为未来的主流，但现在还被传统媒体压着打，在网民数量不够高的现阶段，影响力甚至只能跟报纸相比较。

“常总曾经很多次向集团董事会强调影响力资产（IP）的价值，但投资周期长见效慢，并没有获得集团的重视。”

这话是常诗的助理说的，宋平清要过去的许多文件都是这位助理送来的，当宋平清意识到常诗似乎有意于IP领域的运营时，就旁敲侧击地问过他的助理。

“最重要的是，常总想要运营影响力资产，需要集团额外追加五到十个亿的投入。而我们目前的财务报表实在难看，集团认为常总的计划过分激进。”

对于万慕集团的保守派而言，常诗的这种行为就像是疯子的行为，看不到一点收益，要钱要的那叫一个胆大包天。

宋平清看常诗真的喝了奶茶，从包里抽出了一沓方案。

常诗在过去四年的时间里，每年都会向万慕集团提交一份“影响力资产运营方案”，宋平清放在他面前的，正是这四份方案。

常诗万万没想到宋平清会专门跑去查这个，看到自己费尽心血做的方案落在她的手里，一时有些愕然，奶茶里的珍珠差点呛进他的嗓子，连连咳嗽了好一阵。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按理说像您这样不受原东家待见的总裁很适合拿来开刀。”

宋平清靠在单人沙发的靠背上，翘着二郎腿，单手支着下巴，看着常诗，目光中似有狡黠：“我去万慕集团那边了解过，他们都说你是个疯子。”

这话不只是集团的人在说，就连公司里这样说的人也不少，这样的话传到当事人的耳中实在是正常。

常诗咳嗽完，抽了张纸擦擦嘴角，这才慢慢说道：“他们认为，眼下的局势并不利于视频网站的长远发展，能做到收支平衡就已经是行业翘楚，再想花大价钱去投资新的市场就是自寻死路。”

常诗说的是实话，早在拿到财务报表的时候，宋平清就让赵磊去查了其他几家视频网站的运营情况，多艺虽然没什么盈利，但起码还能做到收支平衡，而那几个，别说收支平衡了，每年还得赔掉不少。

即便宋平清如今是个年收入高达八位数的小富婆，也不愿意每年亏掉那么多钱。

宋平清在经营过了蜜雪悦茶之后，也是精通老板PUA技能的人了，听见常诗这样说，这才真的发自内心地满意了一两分。

“常总，人人都说，天才和疯子之间仅有一线之隔。”

“我不认为你是个疯子，我认为你是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