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亨利·吴博士撑着围场员工通道的门喘着粗气的时候,偌大的场地里,就只剩下一次次发出震耳欲聋吼叫的牛龙和同样歇斯底里的X-23以及一些低矮的灌木,超过一人高的植物已经在牛龙肆虐的过程中横七竖八地铺满地面。
牛龙的一只眼睛已经被深深两道爪痕贯穿了,白色的粘液不断滴落到地面,X-23两手握拳,关节间伸出的两柄和金刚狼罗根的类似但更为细长也更雪亮的钢爪上没有一丝血污与杂质,与她如同被血水洗过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然她的手上只有两根钢爪,但比起金刚狼,她的脚部还多出一根,这就能够给身材娇小的她赋予更多更加灵活的战斗技巧,吴博士猜测可能是性别的原因,就像只有雄狮会有鬃毛一样,而再看牛龙身上一道道细密的伤痕就知道,其实母狮凶起来一点不弱,更何况这是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幼年母狮。
所以也正因为此,X-23和牛龙都更加谨慎,尤其是牛龙,身体比对手大几十倍,还有着利爪跟尖牙,此刻却用那只独眼紧紧盯着这个人类小女孩,它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一个物种,为什么一个个子小小的孩子会比那么多被那些全副武装的大人更加难缠。
就在两方都僵持不下之际,围场的高墙上突然出现了许多士兵,与之前不一样的是,这次的士兵中的几人配备了火箭筒,这明显是不留活口的节奏。
“这些人太可恶了,真的是一点人性都没有,真的打算对这样的小女孩下手。”亨利·吴咬牙切齿地说着从一侧的楼梯向围场围栏顶爬去。
X-23也意识到了周围围墙上的情况,这些士兵的动作很明显分了她的心,此时她除了注意对面的牛龙外,还机敏地观望着四周。
牛龙的智商并不低,看到对手精神稍微有所松懈,它便立刻抓住时机冲了上来,X-23虽然也有防备,但无奈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虽然勉强躲开了那张血盆大口,却被牛龙坚硬的头骨撞飞出去,在狠狠地撞在墙壁上后从墙壁五六米高的位置重重跌落在地。
“劳拉!”
已经爬到围墙顶还在和士兵们纠缠的亨利·吴博士突然大喊出了一个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X-23的身体一颤,慢慢抽动着自己的四肢,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完全失控的牛龙并不会给她喘息的机会,嘶嚎着冲上前去想给她最后一击。
见此情景,亨利·吴博士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拼命把一名训练有素的士兵的火箭筒对准了牛龙庞大的身躯,并强行压着他的手指扣动了扳机。
霎时,火光四射,血肉横飞。
烟雾朦胧中,牛龙发出了一声震天彻地的哀嚎,它的左肩胛骨已经完全没有了,小臂和身体只是由一点皮肤和韧带相连挂在了一侧,几条裸露的肋骨清晰可见,甚至透过缝隙都可以看见里面的脏器。
牛龙一口将左小臂咬下吐到了一边,喘着如同卡车引擎般的粗气,那只正常的眼睛里,亨利·吴看到了燃烧着的火焰,和它通红的皮肤和喷涌的血浆俨然成为了一个从地狱而来的恶魔。
这一幕,把所有人都吓到了,究竟是什么样的物种能够如此执着?
可……
这个物种它的初衷只是想保住它的孩子啊,它从进来以后没有吃掉一个人,它来的目的只是想要救自己的孩子,这有错吗?
就在它忍着身体的剧痛,拼尽全力想要向亨利·吴博士所站的围墙冲过来之时,周围拿火箭筒的士兵随即纷纷开火,一颗又一颗火箭弹,在这血肉之躯上炸开了花,鲜血如同暴雨般喷入半空又倾泻而下。
这头牛龙连最后低吼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炸断了脖子,庞大的身躯如同被定向爆破的大楼一样瞬间支离破碎,那颗被划瞎了一只眼的头重重地落在了离X-23不足2米远的地方。
在鲜血形成的水波的拍打下,X-23用尽全力支撑起身体,看着眼前如同屠宰场般的景象,再看向围墙上冷漠的士兵,身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雪亮的钢爪重新从她双拳和双脚中伸出眼睛里对这些人的怒火不亚于牛龙。
还没等亨利·吴说什么,只见她已经像一道闪电般借助在围墙边的树干和已经损毁的外挂电梯裸露在外的构件作为跳板翻身跃上了围墙顶端。
接下来的一幕同样让亨利·吴终生难忘,X-23就如同电锯上的刀片一样,旋转着跳跃着,根本看不清动作,能看到的就是一道道白光上下翻飞,大部分人都在还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就已经被大卸八块,有意识的最多就是三枪以内,就被连枪一并被整齐的切开。
“她……是人是鬼啊?!!”
刚刚被亨利·吴强行抢走火箭发射器的士兵使劲捅了一下他的肚子然后声音颤抖着说道。
满嘴是血的亨利·吴被两名士兵死死地压跪在地面上又吐了一口脓血说:
“这都是报应,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心里应该有数。”
小主,
“少给我在这装清高,杀了你们两个,等银狼大人真正掌握了地球,没有人会记得这个过程的,今天就从你们开始。”
那名士兵一枪托又狠狠地砸到他的脑袋上,顿时亨利·吴就感觉有种脑浆迸裂的感觉,眼冒金星,等他重新缓过神来,一个黑洞洞的枪口迎面顶到了他的额头。
很快,X-23已经顺着围墙绕着围场跑过了半圈,气喘吁吁地停在了用枪指着亨利·吴的头的士兵面前,而她的身后是满地残肢断臂和血流成河的场面。
“怎么不继续了?累了?不想让他脑袋开花就把爪子收起来,站在那别动!”
那名领头的士兵笑着把枪口又用力向亨利·吴的脑袋上压了压,亨利·吴感觉这坚硬的枪头似乎都能把自己的头盖骨刺穿。
X-23扶着围墙的边缘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钢爪也收了回去,软绵绵地靠在围墙顶部的围栏上,此刻的她就跟柔弱的普通小女孩一样,可谁能想到这围墙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都是她的杰作呢?
“哟,试验品也有感情?也知道这个男人杀不得?”那个士兵有点难以置信地说。
“劳拉……”
亨利·吴嘴里低吟着这个名字。
那是在她随身带的小书包中的一个生日卡片上看到的,生日卡片上是一群和她一样大的孩子,最中间的她戴着皇冠状的生日帽棕色的短发被梳得整整齐齐,嘴角微微上扬,俨然就是贵族公主的气质,这也是·亨利·吴唯一一次见到笑着的X-23。
卡片上写的很简单,祝劳拉10岁生日快乐,再后面就是一个个签名,30个左右的样子,但很显然最后被选出来的孩子只有这个叫劳拉的一人。
那剩下的孩子呢?
亨利·吴不敢再去想。
“温斯顿·格列夫、喀秋莎·费奥多罗夫·埃米尔、本·劳伦斯、菲尼亚斯·福克斯……”
“什么?”
X-23居然开口说话了,还是一口浓重的西班牙口音。这让那名士兵都吓了一跳,她们当初被像是产品一样设计出来应该是没有感情,没有思想只知道服从命令的机器人才对,但……
“劳拉……”意识有些模糊的亨利·吴还在默念着这个名字。
“你们这是在对暗号吗?劳拉是谁?还有你……是那些该死的护士叫你们说话的吗?”那个士兵暴怒地抽出腰间的手枪,手起枪落,子弹便贯穿了X-23那纤细的大腿。
X-23只是皱了皱眉,重新站稳后又继续说:“乔伊斯·埃布尔、珍妮·兰斯顿、小查尔斯·弗莱德……”
“该死的,他们只是些残次品,你别念了,我要你住口!!”
那个士兵的脑海中,是一个个孩子天真烂漫的笑脸,然后他带队负责将这些孩子带入森林之中,然后毫无怜惜的将他们丢到事先挖好的土坑之中,一片火光闪烁后伴随着凄厉的叫声和痛苦的呻吟声紧接着用土掩埋……
小劳拉,以为他们是被带着去森林玩,结果就在她10岁生日那天深夜,她躲在树后亲眼目睹了这一骇人听闻的惨剧的发生,对于一个刚刚形成自己的世界观的女孩子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实在不忍心看下去的她,只有无助的抱着头控制着自己无声地哭着蜷缩在树后。
从此实验室中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训练,各种健身器材完全不需要再排队,以前每次排到后,握柄上都会留有上一个人手心的温度,但现在……
周围的一切都是冷冰冰的。
活动室里也只有她一个人,周围是所有的洋娃娃,她把它们在墙边摆的整整齐齐从来没有再动过一下,和自己作伴玩耍的依旧还是那只灰黑色掉了颗眼睛的兔子,因为当时分玩具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要它,嫌弃它样子丑还残疾。所以她果断把自己的娃娃给了最后选的人,而自己则默默把它抱在怀里。
有着西班牙血统的加夫列拉是她的私人护士,负责她一切的身体健康状态的监测。在刚刚接触到这个单纯干净的小女孩时,她的心就猛地一震,在后面一系列助纣为虐的过程中她的良心更是遭受到了无数次的谴责。
于是她便联合护士站所有的护士们尽可能给这些孩子们温暖的环境,每天晚上借着睡前检查的半个小时时间教他们语言和知识,在孩子们私下里都完全可以自由沟通具备了最基本适应外面世界的生存能力和知识储备后就开始着手进行越狱计划,竭尽所能将这些孩子们送出这个可怕的人间炼狱。
可惜,在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进行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彻底让整件事功亏一篑。
当孩子们运用各自的超能力和训练的格斗技能,顺着实现计划好的安保最为薄弱的路线来到最后一扇门口时……
一个看上去年纪与他们同样大的神秘少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些孩子们所有的超能力和技能在她的面前都是浮云,仅仅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这些从小就接受最为严酷训练的孩子们都全数被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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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当时跟在队伍最后面年龄最小的劳拉被加夫列拉趁乱抱住重新带回到了自己房间中,那些人甚至包括加夫列拉自己都以为年幼的劳拉不会记得这些,在他们印象中的小劳拉还是那个只会抱着兔子孤零零的坐在角落的小女孩,这样文静可塑性高的孩子才是他们所需要的对象,所以只将她留了下来。
但他们错了。
虽然劳拉不合群,不喜欢参与,但她喜欢看到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开心的你来我往的样子。包括10岁生日那天,大家把她簇拥到中间,看着周围人的欢乐与开心,她也是发自内心的享受这个气氛,只是不善于表现在脸上而已。
随后自己被加夫列拉骗说要跟哥哥姐姐们出去玩,而后突然又被抱起来向房间跑去,她记得她们身后那个充满压迫感的身影,瘦瘦小小的和自己一样,但地面上全部都是被她打晕的哥哥姐姐和负责他们的护士阿姨。
当时如水般丝滑的月光透过门上的玻璃从她身后打过来,印在地面上一个长长的黑影。
她记得那条走廊好长好长,从外面透进来的月光好柔好美,结果明明差一点就可以出去了,结果却在那人的逐渐拉长的阴影中越来越远,直到一个拐角处她的眼前便彻底失去了光明。
深夜,慢慢在加夫列拉床上陷入睡梦中的小劳拉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惊醒,那部已经开不了机的旧手机就是当时加夫列拉冲进来递给她的。
虽然不解其意,但殊不知,这一面竟是永别。
这个旧手机作为仅有的真心对她的加夫列拉留给她唯一的东西,自此以后一直安安稳稳地躺在她的背包里,而她把她的背包看的比自己的命更重,因为里面存放的是真正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自此以后,劳拉的生活里就没再有过任何人,没有了同伴,私人护士,有的只是一周一次的例行体检,每天就是在训练室按照更新标准进行力量训练和与机器人进行实战训练,机器人可以收集她的攻击数据并在两到三天内找到与之对应的应对方案,所以劳拉也不得不在两到三天后重新改变自己的攻击方式,如果没有,后果将是惨重的。
机器人没有感情,设定者也知道继承了金刚狼基因的X-23号实验体有着更为强大的自愈能力,所以所有与劳拉对战的机器人都开启的是必杀模式,也就是说如果劳拉不将它们彻底摧毁,那么它们将会一直执行杀死劳拉的指令。
所以在后面的训练中,劳拉也知道了其中的规律所在,要想应对这两三天就被找出破绽然后只能被动的继续更换攻击方式的循环往复的怪圈,她就必须强迫自己拥有一击必杀的能力,这样才能够出其不意,在机器人根本来不及收集她的数据战斗就结束战斗。
为了这个目的,她不知道被多少次刺穿了心脏,截断了四肢,把自己的内脏默默地重新塞回肚子里,多少次自己一个人抱着兔子躲在监控盲区的那个墙角哭。
但事实证明,这一切一切的付出都没有白费,机器人实战训练已经完全没办法满足她的需要,即使不依靠钢爪的锋利程度,她照样可以在机器人第一个攻击动作之前结束这场战斗。
她已经完完全全地被训练成一只毫无怜悯,毫无感情,只知道杀戮的野兽了。
看到这些,极地银狼才会下定决心把她带到这里来,与真正的野兽战斗,但事实上,X-23已经强大到超出了他的预料了,尤其是在这个还未成年的年纪,金刚狼罗根自美国南北战争到现在上百年走来的路,她却只用了短短的十年,这种已经可以称之为恐怖的成长速度才让它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将X-23销毁在围场中。
“我不管你能不能听懂人话,我再说一遍,现在给我站住,就站在原地不要动!要不然他的头就立刻开花,我说到做到。”士兵向X-23喊道。
X-23眉头紧锁却又无可奈何,揉了揉大腿上刚刚被子弹打穿的地方,虽然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只剩下牛仔裤上钻出的那个小洞,但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而她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那个士兵。
“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死不了,我之前从大和极道那边听说了一些他们对于你爸爸金刚狼的研究。其实艾德曼金属与人体并不相容,它属于超重金属离子,几克就会致命,而之所以可以一直存在在你们的骨骼里,就是因为你们体内的自愈因子一直在与之做对抗,所以一旦我们对你身体施加的伤害超过了艾德曼金属对你的伤害,那么自愈因子就会紊乱,你知道有句话叫内外交困吧。”那名士兵笑着挥了挥手,一个手持喷火器的士兵试探性的走上前去。
“哎,没事,这个人对她而言的重要性远比我们想象中要重要的多,你放心大胆的上去就行,”用枪对准亨利·吴博士额头的士兵颐指气使道,然后继续说,“高温灼烧很容易到达这一点的,在这个过程中会瞬间消耗掉你大量的自愈因子,体内就不得不用对抗艾德曼超重金属离子的自愈因子来恢复,结果可想而知,你将会瞬间中毒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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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你这个混蛋!!”听到这话亨利·吴怒吼道。
“博士,你是有女儿的吧,那你干嘛还要对别人的女儿如此上心啊,你的女儿知道了会心寒吧。哦对了,你应该已经在这岛上呆了快三年了吧,家里怎么样了你清楚吗?你是签过保密协定的吧,在岛上研究期间是不可以与外界联系的,是吧。”
“你想干什么?”亨利·吴的牙齿都快咬出血来。
“干什么?还能干什么?拜访拜访他们呗,替你送上问候,你家的地址是不是……”那名士兵的贴在了亨利·吴的耳畔说道。
“你敢动我的家里人,我绝饶不了你——”亨利·吴拼尽全力大吼道。
“哦?是吗?那她呢?”那个人很轻蔑的扫了X-23一眼。
“你快走啊,劳拉,快走啊。”亨利·吴压低声音用夸张的口型对X-23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