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宁远策马而来,看见她朝自己跑来,身后是无数支冷箭,心中大惊,脸色冷的犹如冬日寒冰,双眸更是冷如寒潭。
急切和恐惧从心脏中迸发而出。
他飞身而起,脚尖踩在马身上借力,抽出腰间挂着的长剑,剑气凌然,横扫出去,击退了将要碰到她的几支箭。
宁远抬手拉着她的手腕将她拽进怀中,单手环住她的腰将她牢牢的护在怀里,另一只手握着长剑,手腕翻转间数十只箭被打掉在地上。
侍卫们赶来一圈又一圈的将二人护在其中,手持大刀目光迥然的瞪着周围。
这波冷箭被打落后再无动静。
宋朝朝伏在他怀里,心跳急促,耳边是他同样急促的心跳,她喘息着,方才跑过来时实在是太刺激了。
“十人留下,其余人分散查找线索。”
宁远声音冷冷的下了命令,在围场内竟有刺客混进来,这不是小事。
他垂眸看向怀里的人,刚才那一幕真叫他心慌极了,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不禁收紧了手臂。
“有没有受伤?”
听到他的问话,宋朝朝从他怀里仰起头来,树的枝叶绿的仿佛都要滴翠,光影中的那抹绿,好似印到她的眼眸一般,竟有一种潋滟流光墨色浮绿的清艳。
宋朝朝咬着唇摇了摇头,又似后怕一般缩进了他怀里。
想起刚才他依稀觉得自己要被一潭碧波吸附进去。
宁远摇了摇头,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环顾四周,树林依旧。
谢灵川跑过来手里还提着长剑,护着宁远的护卫当即用刀对准了他。
“公主没事吧?是在下护卫公主不利,在下甘愿受罚。”
谢灵川如何不知道抱着公主的男人是那位有婚约的小侯爷,他又没有说什么旁的话,自然不惧他。
宁远锐利冷冰的黑眸扫过眼前的男人,想起刚才他赶来时,此人正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护在身后,不由得眸色幽深冷凝了许多。
“你是何人?为何与公主一起?”
“回小侯爷的话,在下谢灵川,通政使副使谢之光正是家父。”
谢灵川拱手行礼,面容恭敬语气诚恳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他补充道:“方才偶遇公主,便想与公主并行,保护公主,哪知......”
宁远搂着宋朝朝的细腰转身,带她上了马,对谢灵川的话不知是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就将人晾在了那里。
谢灵川再抬头时,眼前早已没了那两人,他只能看见宁远骑马离去的身影。
骑着马跑了片刻,周遭只剩下风吹树叶声,宁远谨慎的观察了四周后,才将她从怀里扯出。
“你怎么样?刚才怎么回事?”
宋朝朝委屈的咬唇道:“就是那人说的那样,围场不是你负责的吗?怎么还会有刺客刺杀我!”
瞧着她还有心思怪罪自己,宁远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下。
“备不住有人精心安排。”
她发髻凌乱,金冠已然歪了,睫毛上挂着几滴晶莹的水珠,我见犹怜。
宁远抬手帮她把金冠扶正,又轻柔的理了理凌乱的长发,调笑道:“让你逞能,险些丧命,以后还敢不敢了?”
“别的公主都只在入口晃悠,就你这位公主纵马跑的那么深。”
“这关我什么事,若有人想杀我还会在意这些?说到底,还是你护卫不利!”
宋朝朝气呼呼的,伶牙俐齿的反击。
她如此有精力倒是彻底让宁远安下心来,没被吓傻就好。
想起那些冷箭,宁远眼中一冷,今日种种势必要细细追查。
“幕后之人或许不想要你的命,只是借由此事达到一些目的,否则就不会是冷箭那么简单了。”
“......我久居深宫,又只是个公主,想必不是外人。”
宁远挑眉看她,她脑筋倒是转的快,便道:“嗯,这事陛下一定会知道,你是想狼狈的去见人还是想衣冠整齐的去见人?”
宋朝朝眼睛一转,娇弱的倒在了宁远怀里。
她猝不及防的一下让宁远完全没准备,她柔软的身体紧紧的贴在自己怀里。
方才情况危急他来不想别的,现如今他能感觉到怀里人软的像是没有骨头一般,她还故意的搂着自己的腰,让两人贴的更紧了些。
一股热意从心口迸发顺着血脉涌上耳根与脸颊,宁远耳根红了个彻底,连脸颊都发烫起来。
宋朝朝等了片刻也没见他有动作好奇的从他怀里抬头去看,这头还没抬起来就被宁远一把又按回了怀里。
“......你干嘛!”她闷在他怀里连声音都闷闷的。
“要装就好好装,走了。”
宁远眼神闪烁,俊朗的脸颊上泛起浅浅的红晕,说话时却一本正经严肃又沉稳。
怀里的宋朝朝撇撇嘴思索着一会见了皇帝该怎么说,然后她整个人腾空而起被宁远抱着飞到了马背上。
马儿听从主人的命令奔跑着,宋朝朝好奇的探出头来看了一眼,微微仰头就看见了宁远光洁的线条清晰流畅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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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还真的蛮帅的嘛。
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听见皇帝发怒的声音,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宁远翻身下马又扶着一袭红衣的宋朝朝下马,皇帝与皇后看见安然无恙的宋朝朝皆松了口气。
宋朝朝小跑着扑进了皇帝的怀里,娇声娇气的哭道:“父皇,吓死我了!有人要杀我!”
皇帝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眉头紧皱表情彻底冷了下来,皇帝不怒自威的气势在此刻彰显的淋漓尽致。
无论是不是负责围场的大臣此刻都跪了一地不敢抬头。
“宁远你说,当时的情形如何。”
“是,陛下。”
宁远拱手称是,眼神瞥了一眼,果然在大臣中发现了那个叫谢灵川的人。
他将遇到宋朝朝时的情形详细的叙述了一遍,众人暗暗心惊,竟然会有刺客在围场放了这么多冷箭,看来刺客的数量不少。
周围的禁卫军更加警惕丝毫不敢放松,若是皇帝与皇室中人出了问题,在场的禁卫军在劫难逃。
宋朝朝像模像样的哭了半天,从皇帝怀里抽噎的说:“父皇,今日若不是宁远和那个叫谢...谢什么川的人救我,我、我恐怕就见不到您了!”
听到她提起姓谢的,皇后与宋婉怡眼中皆闪过一丝暗光。
皇帝一时间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何人,皇帝不知道且能在围场内活动,只能说明此人是个官职不高的大臣之子。
宁远适时地上前禀报道:“回陛下,是谢灵川,通政使副使谢之光之子。”
“谢灵川何在?”
皇帝拍了拍宋朝朝把她送到了皇后身边,两个弟弟立马凑了上去一左一右的用担忧的小眼神瞅着她。
谢灵川磕头高声道:“回陛下。”
皇帝定定地看了他片刻沉声道:“今日宁远与谢灵川护卫公主有功,待朕回宫后重重有赏。”
至此,谢灵川此人算是在皇帝面上挂上了号。
皇后将宋朝朝带回了营帐内谢绝了来慰问的公主与妃嫔只将两位小皇子请了进去。
宋婉怡垂眸,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光亮。
今日围场出了不止一个刺客,被刺杀的还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这件事可谓是相当严重。
皇帝将所有有关的将领与大臣统统揪了出来各自罚了之后才重新选派大臣彻查此事。
宁远被皇帝叫进了营帐中,宋朝朝坐在床边上,太医正在隔着帕子给她把脉。
宋朝朝与宁远遥遥对视了一眼,又淡定的各自移开了视线。
她的一左一右分别坐着宋胤鸣和宋瑞承,皇后只好坐在了一旁。
皇帝沉声道:“如何?”
太医拱手行礼垂着头详细的禀报着,前面说了一大串的术语,到最后总结成一句:
“公主并无大碍,真是受了惊,服用些安神汤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