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走廊上电梯关门的声音,躲在求生通道口的大众脸男人探头看了眼,确认苏晓已经离开后急不可耐拨通了寸头男的电话:
“大哥,那个男的已经发现老婆孩子失踪了,你说他会不会去报警啊?”
“没事儿,警视厅这边已经疏通好关系了。”坐在悍马H2副驾驶的寸头男漫不经心地回道,刚才老大那边又发来消息,警视厅交通部免许所(车管所)那边没有这辆车的登记记录。
也就是说这辆车不仅是一辆黑车,牌照也是假的,即便那个男人选择报警也会因为无证驾驶和伪造车牌等罪名被抓起来。
华夏有句话说得很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虽然他不清楚这来东京旅游的一家三口怎么会有能量弄来黑车和假牌上路,但无论他们背后有什么过江龙,也不可能是蛇岐八家的对手,这可是雄踞日本黑道上百年的地下皇者。
“那就好,还需要我继续盯着他吗?”大众脸松了口气,他之前因为聚众斗殴蹲过好多次局子,虽然那里提供的伙食不错,但总有人会趁他睡觉的时候摸他的日式翘臀。
“继续盯着,把他做了什么都告诉我。”那位大人似乎有某种特殊的情结,既然如此他便投其所好,让这个愚蠢的异乡人在经历重重险阻终于找到老婆女儿后,却发现她们已经……呵呵,十月份的东京还是很热的。
听着大哥的嘱咐,靠在墙上的大众脸正要点头应是,突然一只蒲扇大手从墙边伸出,宛如铁钳一般捏住了他的脸。
“呜啊——??!”大众脸满眼惊恐,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感觉耳根一痛,就这么措不及防的失去了下巴的控制权。
半张脸被捏住,剧痛与惶恐在瞬息间席卷了大众脸的脑海,但他毕竟是见过血的黑道成员,抬起手就要反抗,岂料那好似五指山一般的大手抓着他的脑袋重重向后一磕,恐怖的力道使得墙壁的瓷砖都为之开裂。
大众脸只觉眼前一花,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似有无尽的黑暗笼罩而来,捧在耳边的手机也从指尖落下。
这边的异响传入寸头男耳中,他皱了皱眉,沉声道:“怎么了?”
他的声音从松下GD85的喇叭中传出,这是一款深受日本民众欢迎的直板机,它在重力的作用下朝着地面垂直落下,在中途被一只大手抓住。
“无需转述,你可以直接问我。”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响起,即将因窒息和撞击而昏迷的大众脸被好似能捏断面骨的巨力强行唤醒,他逸散的目光捕捉到身旁多出了一个似曾相识的魁梧身影,随后瞳孔骤缩仿佛见到了什么恐怖的怪物一样。
电话那头的寸头男闻言,踩在悍马中控台上的脚放了下来,语气中带上了些许诧异与玩味:“哦摩西罗伊(有趣)。”
这异乡人知道自己老婆孩子被绑架,竟然没有暴怒也没有慌张反而表现的如此平静,看来果然不是一般人。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伱们想要什么。”苏爸爸拿着松下GD85放在耳边,眼中寒芒闪烁,话语却是不急不缓:
“如果你想要赎金,那么就把金额地址和我的家人带过来,我不会报警也不会追查你们的下落,事情就此了结。”
寸头男闻言只是轻蔑一笑,并未言语,甚至还扭过头冲苏茜母女做了个鬼脸。
酒店内,大众脸的面部已经憋成了青紫色,五官扭曲似乎随时都能嗝屁,而苏爸爸的语气依旧那么平淡,透着丝丝冷意:“但如果你们不打算配合,那么我会找到你,然后杀了你。”
“喔,那祝你好运。”电话那头嗤笑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像是完全不在意大众脸的死活,或者说对方吃定了他不敢伤害唯一的人质,从而引起他们的怒火。
听着手机传来的忙音,苏爸爸沉默半晌,微微松手让已经看到黄泉彼岸的大众脸重返人间,接着推开逃生通道的门,单手拎着劫后余生的男人走了进去。
……
另一边,等着薯片妞分享笑话的酒德麻衣笑不出来了,因为卤蛋头和犬山家的黄毛谈判陷入僵局,要拉她出去看看成色。
听着薯片妞那肆无忌惮的狂笑,长腿女孩儿面无表情挂断电话。
不行,这个家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酒德麻衣从桌底下抽出一把武士刀,思考自己提前宰了那个黄毛会不会扰了无良作者猫戏老鼠的雅兴。
想了想之前的经历,她最终还是将刀放了回去,拉开房门将守候在外的侍女敲晕,随后大摇大摆走到车库,又三两下放倒防止她逃跑的侍卫,这才骑上自己心爱的小摩托潇洒离去。
“轰——”
列车轰隆作响,窗外的景物飞速掠过,楚子航低头看着夏目漱石的《我是猫》,右手边是正在玩游戏的路明非,以及紧紧贴着他认真而专注看他打游戏的绘梨衣。
现在他们已经从丸之内线转乘京叶线,下一站就抵达目的地。
路明非是第一次玩掌上游戏机,感觉手感不如街机和游戏手柄,但玩起来也别有一番趣味,刚才绘梨衣玩了一路给他馋坏了,偏偏这丫头技术一般看的他眉头直皱,于是他以传授绝技的名头将游戏机从她手中骗了过来。
经过老夏头的各种地狱游戏试炼和不当人的技术碾压后,路明非的游戏水平突飞猛进,稍微熟悉了GBASP的操作后便展示了身为高玩的技术力,把绘梨衣震惊的不要不要的,若是她情感能更丰富些估计已经要成为路某人的小迷妹了。
可即便如此,绘梨衣也将这个魔法师学徒视为自己迄今为止遇到的第二强者,原本的第一强者源某生已经屈居末席。
“咔嚓!”
安静的车厢内突然响起快门声,路明非和楚子航同时抬头,目光带着几分警惕和不满。
在他们对面,留着小胡子的英俊摄影师放下单反摄像机,抬了抬帽檐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斯密马赛,刚才那一幕实在太美好了,我忍不住就想把它记录下来。”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艺术家特有的腔调,眼角下垂看着面相十分和善,身高属于在日本中上水平的一米七。
穿着打扮上白衬衫外套一件卡其色长风衣,脚下一双棕色马丁靴,还留着微卷的泡面头长发,配上和鹰眼米霍克一样的小胡子,还真有那么几分摄影家的味道。
路明非将游戏机还给绘梨衣,和楚子航一起上上下下地打量这个小日子,那眼神就跟木刨子一样锋利,似乎是打算将其可能存在的伪装一层一层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