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汉当然不想让李欣玥走。
这个三儿媳妇在家里一顶两,家里家外一把抓,她要是走了,陈家的损失可大了。
“你能阻止得了吗?”
“如今老三腰杆硬了,你敢阻止,他就敢把你送去大队上批斗!”
“现在长命锁没了,我们没有了谈判的筹码,不让他带走,你还能怎么着?”
“砰”的一声,陈婆子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气死我了!早知道就把这狼崽子……”
“闭嘴吧!以后把嘴给闭上,别让他听到了什么!”
见老婆子又开始出口无状,陈老汉立即低声吼住了她,乱说话是要出事的!
陈婆子:“……”
——那该死的两个老东西,当年若不是他们把人抱回来,她今天也不会被气成这样!
陈婆子是狠毒。
但是,她也不是真蠢。
身上能有那么值钱东西的孩子,肯定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
那把长命锁,恐怕就是别人留下来当认人证物的。
只是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人来村里问过孩子之事,这扔孩子的人,还会来找人吗?
或许那扔孩子的人死了呢?
想到当年那么乱,陈婆子眼珠子转了转:最好是死了,这样她就是他的娘了!
——我就不信,你敢不认亲娘!
没有知道陈婆子在想什么,很快陈丽芳被找回来了,陈老四夫妻去了大队上接受教育。
虽然恨得不行,可两人却不敢不去。
陈铭川不会去管这两人在怎么骂他,因为他根本不在乎。
在这个家里,他知道自己就是个外人。
明明都是儿子,他真不知道为何爹娘要这样对他,他现在怀疑自己不是陈家的儿子。
可长命锁找不到,秘密也解不开。
这么秘密的东西,陈铭川知道除了那死去的爷爷奶奶,知道的怕就是这爹娘了。
可是,这秘密恐怕他们是死也不会说的,他们连长命锁之事都不承认……
一个人在院中柴堆上坐到半夜,眼见陈老四夫妻从大队上都回来了,陈铭川这才去河边洗澡。
回来时,家里人都睡下了。
陈铭川进了屋。
房间里的东西收拾得一干二净,床上就一床旧竹席,连个枕头都没有。
这些年拿回来的钱,就算是还了养育恩了,以后他恐怕不会回来了。
现在才八月十几号,天气还很热,晚上什么也不用盖。
帐子也被拆走了,可在深山老林都能睡得着的陈铭川,对这些小事根本无所谓。
把自己的包放在床头当枕头,他闭上眼准备睡觉……
“妈妈……妈妈……”
突然,陈屹恒的嚎哭声传了进来,陈铭川从床上一跃而起……
“屹屹,开门!”
陈屹恒是吓醒的,被妈妈的痛哭吓醒的。
他怎么叫也叫不醒,妈妈就是一个劲的哭,他真的好害怕!
“爸爸,爸爸,妈妈哭,妈妈哭!”
李新叶在哭?
果然,床上的人如被困的小兽,卷成一团哭得“呜呜”叫……
手一伸,陈铭川吓了一跳:这热度太高了!
再不降,要烧出问题来的!
“屹屹,你妈妈病了,病得非常厉害。”
“现在爸爸要带她去医院,顾不了你,你去跟大伯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