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知道是何事,但她没有未卜先知或者神算子的能力,也就暂时抛开心中疑惑,听着这一众人各抒己见。
一席话听下来,凤遇竹也暗自咂舌,萧君泽先前给了她一本册子,大致便是记录下了各个阵营的基本势力。
这些大臣虽是各自发表着见解,却能看出来,是各站一个阵营,互不相让。看似平和,内里却是风云涌动。
皇帝膝下拢共九子,其中四位是公主,皇子只有五位,天朝没有立嫡立长的说法,故而大皇子天资愚钝,便一早被众人排除在外。四皇子幼年时害了一场大病,落了病根成了残疾,九皇子又尚还年幼。皇帝身边可用之人,便只剩五皇子与六皇子。
说来可能是对皇帝子嗣凋零的弥补,这两位皇子皆是天资聪颖,有胆有识,是继承皇位的好苗子。不过一人仁厚,一人狠辣,就看皇帝如何决策了。
于是大家各自站了阵营,纷纷为自己所择之主出力。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上朝时间并不难熬,凤遇竹听着这些个大臣你来我往,觉得新鲜,也从中学到些东西。
早朝就这么在皇帝身侧太监一声尖细的“退朝——”中结束。
凤遇竹伴在凤擒天身侧,自大殿出来,却被一人拦住。
凤遇竹认得这人,当即行了一礼:
“六殿下。”
来人正是六皇子萧启,身侧还有一位大臣。
萧启与萧君泽眉眼间有五分相似,脸上同样是挂着与萧君泽同款的和煦微笑,可眼中却比萧君泽更多几分精明算计:
“凤小公子年轻有为,真乃我天朝之幸。”
凤遇竹对这人是没什么过多好感的,自小便没有。
凤遇竹的姨娘,也就是竹婉秀的长姐,是云妃,年幼时,偶得圣上垂怜,竹婉秀能带着她入宫探望。而她也能同这些个皇子公主一同玩闹。
而一众皇子中,凤遇竹最不喜欢的就是萧启。这人从小就阴暗得很,做出过不少让凤遇竹想将其毒打一顿的事,但碍于身份,又只能忍让。
于是眼下她也只是礼貌回应:
“六殿下谬赞。”
萧启也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很快进入正题:“不知道凤公子何时得空,近来京城新开一家酒楼不错,你我二人叙叙旧?”
凤遇竹微笑回答:“殿下有心了,但子疏初入朝堂,许多不懂,怕是要好生习学钻研,改日吧。”
说罢,二人又应酬了几句,这才分开。
“殿下,”待二人走远,萧启身侧大臣轻声冷笑道,“这凤家的,还真是一路货色。”
萧启睨了他一眼:“凤家自然有自傲的资本,不与之结仇便可。”
自己的打抱不平被正主反驳,那大臣噤了声,不再言语。
这边,方才凤擒天在一旁,未曾插话,待上了回府的马车才总算开了口。
“六皇子——”说着,凤擒天眼含深意朝凤遇竹缓缓摇了摇头,“不可深交。”
凤遇竹点头,表示认同。
此举罢,凤遇竹又挑起了话头:“父亲,方才那几位大人所争论的,究竟是何事?”
似乎是料到她会发问,早已准备好回答,凤擒天并未留太多时间措辞,只是微微叹息了一声:
“西部,发生了瘟疫。”
“瘟疫?”凤遇竹疑惑,“不是热时盛行吗?如今不过二月,怎会——”
“谁说不是呢?”凤擒天回道,“不知源头,不知原因,所以才叫人苦恼啊。”
凤遇竹沉默了一会,又继续发问:“眼下尚未商量出可施之计吗?”
“南部的战壕动工,又是紧要的工程,皇上说什么也不肯停工,里头投入大量银两,其他地方也匀不出。国库一时吃紧,分不出过多剩余。要想救治全部……难啊——”凤擒天无奈道。
凤遇竹皱眉思索了片刻,似乎是想起方才朝堂之上众人的你来我往,追问道:“那……六皇子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