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她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
原来……是这样……
凤遇竹有些失神,怪不得福乐极怕雨夜,原来是这样……
二妮竟是死在那场雨夜中吗?
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村里的人要说她是淹死的?他们又在隐瞒什么?
而且,原本陪同二妮一起的福乐呢?她又去了哪里?
这件事肯定还没完。
看着痛哭的妇人,凤遇竹一时不知怎么开口,等了半晌,见她情绪终于有了和缓,凤遇竹才继续问道:“这……就是全部了吗?”
闻言,王秋英抬眼,通红的眼睛覆上一层苦涩,她摇摇头,又继续同凤遇竹说起了那个被隐瞒的真相。
二妮并未因那场凌辱丧生,王秋英心中隐隐明白,想来,是村里的王八蛋,见欺负不了她,就将怨气发泄到了自己女儿头上,也不知是早有预谋还是意外,可这些,她终究是无法追究。她一个寡妇,旁人口中的“再嫁妇”,名节好或坏也就是这样了。可她女儿不一样,二妮不过十二岁,不到豆蔻之年,她还要嫁人,女儿家的清白何其重要!
王秋英没办法将这件事闹大,泼辣如她,也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只要二妮还在,其他的,总能熬过去。
可老天爷似乎就是喜欢开些要人命的玩笑,二妮——怀孕了。
二妮比起旁的女孩,癸水来得要早些,平日也算规律。但自那日后,却是月余不见动静。
王秋英知道,完了。
她本还抱着一丝侥幸,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二妮身上竟出现了反应,她还想骗骗自己,可她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人,又怎么会不清楚?!
她不敢带二妮去看大夫,只能自己偷偷蒙了脸,去远一些的村子里求药。
只要打下这个孩子就好了,她这样安慰自己。
可是大夫的一句话,却让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打胎药,对人体伤害极大,能挺过来的,元气大损,挺不过来的……
是啊,王秋英瞬间只觉天塌地陷,大人尚且如此,何况二妮还是个孩子,她又怎么受得住呢?!
医者仁心,大夫劝她,如果实在家里贫苦,他认得一家人,就想要个孩子,不如生下行个善事,也免得自己去鬼门关走一趟。
把孩子生下来吗?可生产难道就没有危险了吗?
人生中有太多不愿面对又不得不做出决断的事,王秋英痛苦地闭上眼睛,缓缓点头。
在眼下搏一把和九个月后搏一把中,她选了后者。
她对自己的女儿说,只要把孩子生下来,一切都会好的,只是不知道是在安慰二妮,还是在安慰自己。
日子终究是要过下去,二妮被她藏了起来,对外便说是放到娘家住去了。
可变故,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