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黎皇的祖宗教给他的道理，他是这么做的，他祖祖辈辈都是这么做的。

“孽徒。”

萧云山怒得白须飞舞，脚步一踏，悬空而起，双掌抚响之时，琴声似一曲天地悲歌，带着无尽怆凉，流雨一般轰向黎皇。

黎皇大声失笑，龙袍一挥，流雨尽被卷入其中。

他旋即袍子一扫，打出一道夺目的光芒，直击萧云山。

嗡！

萧云山掌下琴声狂震，空间犹如静止，时间流速都在琴声中变得缓慢。

随着一枚枚音符跳动串连，萧云山体内传出一股大势龙吟，便见琴光化龙，扶摇而上。

虚空之上，竟然浮现一头九天神龙，眉宇间的狂怒，犹如萧云山的写照。

当即，一口龙息倾泻而下，覆盖黎皇头顶。

黎皇面色一变，双掌结印，一击横空拍去，爆发一道遮天掌芒。

轰隆！

掌芒与龙息相接，天地都似塌陷开来。

而这时，那古琴之中，竟奔涌出一股强横的妖力，宛如树根蜿蜒，直袭黎皇本人。

黎皇猛然受创，被震退数步，嘴角渗下一缕鲜血，露出淡淡的痛苦。

“陛下。”

群臣大惊失色。

黎皇抹去嘴角血液，只手一抓，一柄银弓浮现，弥漫恐怖的压迫感。

黎族血脉，人皇弓。

嗡！

黎皇开弓就是一箭，皇意凝入其中，那无匹锋利的光芒令天地色变。

萧云山爆吼一声，以琴代术，周身浮现无数“兵”字符文，结战阵，严阵以待。

然而，这一箭穿梭而过，战阵触之即散。

“叔公。”萧知鸢拼命呐喊。

危机中，便见一棵大树的虚影，挡在了萧云山前方，锋利无匹的箭芒渐渐刺进老树的躯体，它浮现出一张痛苦扭曲的人脸。

“先生的恩情，小树报答了。”

砰！

萧云山掌中，古琴难抵人皇之力，顿时爆裂。

无数人震惊看到，朦胧中，天地间仿佛出现一个画面。

那画面里，有一棵刚开灵智不久的小树妖，因为好奇，偷取了几个修行者的灵石。

那些修行者抓住小树妖，用火焰折磨它，恰被一名路过的教书先生看到，救下了树妖。

“先生，你为何不杀我？”

小树妖问。

“我为何杀你？”

“我是妖啊，修行之人不都是除妖卫道的吗？”

“卫道？”先生笑而不答，起身离开。

呆萌的小树妖，便远远的跟着先生，来到一座灵山下。

它扎根山下，聆听先生的琴曲，希望有一天，能从琴声中找到答案。

这一落根，就是千年。

“真想在听一听人世间波澜曲折的琴曲啊，先生，小树找到答案了吗？”

这声音，渐渐远去。

萧云山低头看着空空的双手，热泪纵横。

陡然。

黎皇突袭而上，一连三掌，轰在萧云山身上。

一掌身骨碎。

二掌道意散。

三掌过后。

萧云山倒地不起。

“叔公。”萧知鸢扯掉霞冠，大步飞奔，匕首应声掉落。

黎皇转头看去，一个眼神如重山砸顶，萧知鸢双膝弯曲，猛然跪倒，看着血泊中的萧云山，近在眼前，却又仿佛远在天涯。

“不自量力。”

黎皇冷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