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看着大屏幕上滚动着的,密密麻麻的黑白照片。
边上的校领导和教员们,纷纷倒吸一大口凉气。
恨,太狠了。
杀了人,还得诛心。
他们再一次刷新了对秦风的认知。
这好小子当劫匪的时候,心狠手辣。
干上司仪了,还是一样的杀人如麻。
“这么搞,真的,不会出事吗?”校长汪国槐再一次灵魂发问。
“额.....”这回,就连郝正委都有些心里发虚,实在是拿不准。
这就好比是,人家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有点儿溃烂的迹象。
明明只要涂点药膏,吃点药,保守治疗,慢慢的就能好。
但秦风上来就直接拿锯子,准备给人家做截肢。
这要是稍微有所偏差,直接就能把人给整废了。
面对二人的疑问,老灰心里其实也是有点儿拿不准。
因为学员兵的内心相对于基层部队磨练出来的精兵,要脆弱太多太多...
说的直白点,这还是一群没从学校毕业的大学生,平均年龄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样子...
但既然,选择相信秦风,那他也只能相信到底。
于是,老灰开始故作镇定的解释起来:“秦风的这个方法,借鉴的是特种部队那一套。魔鬼周的时候,每次有菜鸟淘汰,都会给他们举行一个葬礼,让他们铭记此刻的教训...”
“可,那是特战啊。”汪国槐和郝正委全都露出苦笑。
“咱们的学员兵,目前的心理素质也就和上等兵差不多。”
“连现场很多,基层部队提干上来的兵都扛不住这招,对于学员们来说,打击就更大了。”
“确实如此。”老灰嗯了一声:“不过,我觉得,咱们现在还是不要发表评论,继续看下去的好。既然交给秦风来解决,那咱们就应该信任他。”
领导和教员们集体沉默,脸上带着忧愁。
尤其是校长和正委两人,他们实在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到底是好还是坏。
但现在,即便是他们也没法叫停追悼会,只能赌一把了。
与此同时,秦风面向众人,大声问道:“看到自己的照片,被挂在灵堂里,是什么感觉?”
所有人都不说话,但复杂的眼神里,却多了说不出的悲伤。
见大家都不说话,他便走到龙天野面前,把话筒递给他。
“龙天野,告诉我,看到自己的遗像,什么感觉?”
“很,很难受,心里堵得慌,想哭,又...又哭不出来。”
龙天野鼻头酸酸的,感觉浑身都没力气一样。
秦风拍拍他,又问向他身后的牛兴旺:“你呢,什么感觉?”
牛兴旺大鼻涕已经拖到嘴边,眼睛都哭红了:“我,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真的死了一样。就好像,今天是头七回魂,我,我变成鬼魂回来参加的葬礼。”
“说得很好!”秦风来到赵鹏飞面前,把话筒递给他:“说说看,什么感觉?”
“不甘心,不想死,不想面对这些事!”赵鹏飞的声音也变得很沙哑。
随后,秦风看到他身旁仿佛戴着痛苦面具,被泪水和鼻涕糊满一脸的李家胜。
他把话筒怼到李家胜面前,好奇的问:“李家胜,你又没死,你哭的这么伤心做什么?作为本次考核里的唯一一位幸存者,你难道不应该是放声大笑吗?”
李家胜的声音哽咽,哭的格外伤心:“我,我笑不出来!我,一看到他们的照片,想到我的战友,我的兄弟,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着。”
“我这心,就跟被挖了一块肉一样,好疼,疼得我喘不过气....”
“我再一想到,如果,如果我也死了,我爸妈,我爷爷奶奶,他们看到我的照片和遗体,会多难受,多伤心,我这心,就更痛了.....”
李家胜的一番话,从喇叭里传出来。
就像是动刀子割肉一般,疼的很多人都捂住心口,默默留下泪眼。
对于军人而言,战死沙场是最高荣誉。
死亡和牺牲,似乎也没有那么的可怕。
但,他们有亲人,有关心爱护他们的人。
比起面对死亡,他们反而更怕给父母家人留下一生的伤痛。
秦风拉着李家胜,慢慢走到最前面,用极具感染力的话语说道:“他叫李家胜,西山人。是现场这么多人里,唯一一个在战场上活下来的人。”
“他比你们都幸运,但也比你们都痛苦,因为他要和你们的父母家人一样,承受巨大的伤痛和精神折磨。”
“试想一下,当你们的父母,收到你们的骨灰盒时,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痛!
太痛了!
当脑袋里出现这个画面的时候,所有人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他们尽可能的去告诫自己,不要想象这副画面,可画面和声音反而变得越来越清晰!
“......试想一下,当你们的父母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准备重新振作,重新生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