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期待夜色的降临(求订阅)(1 / 2)

六月二十九日是周五,七月一日是周日。

虽是一月的开始,可与周末冲突后,科室里依旧没有安排择期手术。

方子业接着道:“刘老师,我最近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将毁损伤的动物试验模型选择为家兔。”

“老鼠的成本最小,但肢体的体积也太小,练习起来不太舒服。”

“家猪的体积合适,但花费的代价太大,且不易被术者控制和麻醉,甚至可能误伤。”

“家兔也作为常见的动物试验模型,易寻、易控。”

刘煌龙点头,第一时间看向了聂明贤。

如今第一梯队继续动物试验模型来练手手术全过程的,科室里只有两人,第一个是聂明贤,第二个是兰天罗。

第二梯队才是袁威宏、刘煌龙两人。

刘煌龙则又问:“子业,那你想好了怎么在家兔身上制造‘毁损伤’了么?”

“兔子与我们人类的生活习性稍有差异,制造出的毁损伤模型最好可以拟似我们人类急诊患者。”

“我和聂明贤两个人是这么考虑的,模拟家兔毁损伤时,家兔必须处于麻醉状态,这是试验的‘人道主义’精神,不能太表现出虐待动物的征象。”

“因此,如果类比人类的工厂,或者是车祸比较适宜。”

“那我们是不是要在动物实验室下面碾来碾去啊?”

要制造毁损伤,其实也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

过犹不及,不到火候的保肢术训练卵用又没有。

而且还不能重复地去折磨试验的动物。

“刘教授,您所想的这个方法我也考虑过,但车祸造成的毁损伤一般是高暴力损伤,不止是碾压,还有一定的初速度撞击。”

“这并不是很好模拟。”

“而且家兔在麻醉状态,如果没控制好车轮距离的话,可能就是半身被碾压了。”

“如果慢开碾压过去,未必会导致软组织损伤,可能只有骨折,更无法模拟毁损伤的完整性。”

“我的想法是,人为快速制造毁损伤,通过外科工具,在术前用個十几分钟二十分钟的样子。”

“当然,如果有什么合适的碾压工具是最好的。”方子业眉头紧皱着说,其实对如何制造动物模型,也没啥头绪。

但这种方法总好过刘煌龙提议的直接暴力用家用私家车碾压。

兔子就那么大,且身长也有限,你一下子将其卷走一点就是暴头的下场。

“主要是要进动物试验室的家兔必须要符合无菌级别,不然我都想去外面找液压机了……”刘煌龙有些为难地道。

“既然没有非常好的办法,那就先搁置这件事的讨论吧。”

“我们先把清创术的细节和理论学习起来,学以致用,就算是慢慢在病人身上学练,也有足够的资源。”

“子业,明天就是陈芳组的手术日,你等会儿还是过去问一问患者的基本情况。”

“陈芳教授组虽然目前还没有接诊毁损伤相关病种,但我们也是要做到自己的态度。”

“好的,刘老师,那我过去跟着查下房。”

方子业起身道:“等一会儿我把相应的文档转给你们,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看得完的。”

“去吧,记得早点发。我总觉得你平时讲的时候,一旦涉及到一个细节,你就能把这个细节说穿,生怕我们不懂。”

“你这很明显就是教学功力完全没有经过训练,下个学期你就要给本科生上大课了,还是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适合停下就直接自由发挥可不行。”刘煌龙指点一句后,就让方子业离开了。

方子业走后,刘煌龙看向聂明贤:“明贤,伱自己考虑好了吗?”

“还是打算十月份回京都,还是继续延长游学假期?”

聂明贤的下眼皮跳动两下:“我还没考虑清楚的刘老师。先混着吧,走一步看一步。”

刘煌龙马上说:“你如果不想屈居人下的话,协和医院和同济医院,我应该都可以比较顺利地给你送到合适位置。”

“比你自己找工作进去会有更加精准的定位。”

聂明贤继续摇头,乱了视线而后目光灼灼地看向刘煌龙:“刘教授,我不是不想屈居人下,我是怕我回去了遇到的又是一群不懂自己的老师。”

“刘老师,您能体会到,我这种,我才三十二岁,才博士阶段,就直接能转开发出来一个精密仪器,而且这个精密仪器可能惠及千万人的感受和激动么?”

“我是怕,我自己入戏太深,结果被人当做煞笔一样提着。”

聂明贤对自己的保肢小型体外血液净化仪很有信心,只是,聂明贤依然有其他方面的顾虑:“我觉得子业并不是一个儒将。”

“你怎么会这么考虑?”刘煌龙问。

“你是怕被子业摘桃子?”

“子业不是这样的人啊?”

聂明贤摇头:“刘老师,不是怕被摘桃子,而是我们合作了一段时间后,就不再有合作的空间了!”

“那我不就被悬起来了么?”

“现在优势在子业那里啊。他,兰天罗,揭瀚加袁威宏老师两个人算半。我一比二点五,不占据任何优势。”

聂明贤说完,马上看到了刘煌龙的长脸上五官开始微动,聂明贤意识到刘煌龙这是有点生气了。

因为聂明贤直接都没把刘煌龙算进去份量,反而袁威宏和揭瀚两人都被加成了二分之一。

趁刘煌龙将发作之前,聂明贤站了起来:

“反正我现在也还在纠结,就先做好学生吧。”

“刘老师,兰天罗邀请我一起去练功房,我看着查房的时间也过得差不多了,那您先忙?”

“去吧。”刘煌龙眯着眼睛说。

“那我走了啊,刘老师。”聂明贤快速地摸出了办公室。

聂明贤走后,刘煌龙双脚又翘起了二郎腿,低声喃喃道:“难道连聂明贤都觉得,我现在的成就,只是乘风而起,并不是我个人的资质和实力?”

“我难道和袁威宏比科研天赋都有差距?”

“这不是看不起人么?”

刘煌龙的语气低沉酸涩,心里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滋味儿。

他刘煌龙,竟然还被人拒之眼界外?!

……

陈芳带领的是董耀辉老教授的原团队,目前组内本院医师仅有聂雪华主治一人。

博士也只有陈芳副教授的刘浩江。

董耀辉老教授的最后一个硕士古光远这一届已毕业,硕士队伍的大部分人,方子业都不认识。

“陈老师。”方子业在一间病房门口等到了陈芳副教授带着大部队出来后,笑声迎上一众陌生的目光。

陈芳暂定脚步,上下打量了一下方子业,之前很少与方子业接触的陈芳客气了一句:“子业指导员来了,大家都要认得啊,以后都要多多和子业学习。”

“师兄。”

“方师兄。”

“业哥。”

一群博士和硕士的称呼各有不同,除了刘浩江博士叫方子业业哥外,其他人都是以方师兄相称。

“陈老师,哪里是什么指导员,刘老师才是我们整个科室的指导员,我现在就是住院总大冤种。”方子业不知道陈芳是不是阴阳怪气,可也只得先拉好关系。

陈芳个子不高,一米六七,身材中等,脖子修长,锁骨外凸,小耳长眉,闻言轻轻一笑:“刚刚开玩笑的,子业,我们组现在没有毁损伤入院的急诊患者,目前就都还是以前韩主任收进来的病人。”

“这一批病人得手术完出院之后,才能陆续地接收毁损伤急诊患者。”

“你跟着看一圈么?”

方子业马上点头:“看啊,陈老师。”

陈芳就不再多说什么,查房为重……

方子业跟着走了一圈,的确是发现,陈芳副教授所在组,都是科室里比较常见的病种。

陈芳安排了明日拟择期手术的患者后,就把聂雪华和方子业二人带去了副高的公共办公室,一边走,一边说:“子业,我们组的这么些病人,其中25、33、35床,都是极大段的复杂骨缺损。”

“这种术式,以前都是董教授在做,上个月则是韩教授在做,我单独处理不下来。”

“33和35都是安排了明天的手术,你看是不是让刘教授上台处理呢?”

方子业闻言眉头一皱,25床是什么情况,方子业没查房,所以暂时还不清楚。

33和35床的骨缺损情况的确比较复杂,如果都是安排在明天手术的话,刘煌龙能不能处理得下来,方子业也无法保证。

而这样复杂的骨缺损病例,方子业自己处理起来,也会觉得相对比较棘手。

因此,目前的解决方案只有三种,要么就是刘煌龙可以处理,要么就是请韩元晓或者师父邓勇过来主刀,要么就是方子业自己加点。

方子业其实更倾向于第二种。

后续科室里的病例大方向是毁损伤,方子业并不乐意浪费过多的学识点在骨缺损治疗手术上。

看起来方子业目前的学识点有七万九,着实很多,但真正用起来的时候,一天时间方子业就能将其清空。

学识点这个东西,还是多多益善的。

“陈老师,韩老师之前有没有提过他可以回来帮忙手术的事情啊?”方子业先问道。

陈芳和聂雪华闻言目光都是一闪。

满脸的错愕——

你还想着韩元晓教授回来做手术?

方子业也不避讳两人的目光,笑道:“陈老师,那我到时候问问我师父和刘教授,看他们能不能想想办法吧。”

陈芳闻言长眉一松:“子业,如果邓教授愿意回来主刀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

“你是邓教授的爱徒,我觉得你应该可以叫得动邓教授。”

虽然邓勇离开了创伤外科去手外科,但在陈芳等人的眼里,邓勇依旧是医院里创伤外科的天花板。

“我也只能说去试试。”方子业笑着道。

……

陈芳找方子业和聂雪华二人去办公室里谈话,并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也就是说了一些礼尚往来的套话。

最关键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希望方子业以后能够对组里面的学生好一点,顺带再多教学一些关于毁损伤的技术。

毁损伤的治疗必然是中南医院的下一个主流,科室里为此,从三月份就开始铺垫了。

如果不是方子业的出现,可能需要三五年时间的铺排,方子业将三五年缩短到了四个月。

陈芳就只能顺从科室发展的方向和速度,而不能让科室停下来等他。

“子业,等会儿一起吃饭啊。今天是周末,现在的急会诊和急诊手术都被急诊创伤中心拿了去,我们可以搞一点小酒。”陈芳副教授道。

接着又补充:“你师父也会来。”

“陈老师,酒我就不喝了吧,万一有毁损伤的急诊呢?”方子业答应了吃饭,但婉拒了喝酒。

“有毁损伤不是还有其他人么?聂明贤,还有兰天罗,邓勇教授离开之前,已经给兰天罗也开辟了一条特殊通道,给他特批了二级手术的权限。”

“毁损伤的单项操作拧出来,都是二级操作。”陈芳笑道。

方子业:“……”

“陈老师,那等会儿再看行么?”

……

其实啊,邓勇和韩元晓被分派去手外科,手外科那边残余给他们的麻烦也不少。

现在他们接手组里面,还有手外科的患者。

手外科是陌生病种啊,不管是转位术还是移植术,韩元晓和邓勇两人都只能干瞪眼。

走了两位教授,科室里的副教授的顶级也只能做肌腱转位,对神经转位术无可奈何。

方子业再回头来找刘煌龙时,邓勇和韩元晓二人都在刘煌龙的办公室里。

方子业推门看清楚情况后就又赶紧拉上了门。

“进来,子业。”邓勇喊道。

方子业这才又推门而入。

里面,邓勇和韩元晓二人的脸色都没有太‘伤心’,而是与刘煌龙有说有笑。

“子业,你来干嘛啊?有话当着我的面还不能说了?”邓勇眉头一挑,故作不悦。

“师父,我其实是想来求您做几台手术,这边残留了几台严重的大段复杂骨缺损,我拿不下来。”

“陈芳副教授说让我问问刘教授的意见,我就先来问问。”方子业四平八稳地回,双手置于腹前,瞄动着眼睛扫视三人。

最后在第一时间开口的刘煌龙身上停下,竖起耳朵——

刘煌龙:“我不会,这个我真不会,你得直接请你师父出马。邓教授。”

邓勇摸下巴上肉痣动作与声音同时传回:“什么时候手术?明天吗?”

邓勇昨天还在科室里,自然知道陈芳组的手术日到底是什么时候。

“是的,师父。”方子业点头回。

“明天手术开台的时候叫我吧,我们组明天也是手术日,我刚过去就被下面的人翻了一下。”

“我和韩教授两人也是来找刘教授救场子的。”